張財感激的朝他磕頭道謝,然後帶著張寶退了出去。
顧卿辰看著張寶失魂落魄的離開微歎一聲,哥哥見風使舵,圓滑周到,弟弟老實木楞,為人實誠,倒也難見。
並非是張寶不好,隻是他這性子不叫張財好好調教他一下,以後出去麻煩事可不少。
離開了正屋,張財一掌拍在張寶頭上,不像以往隨意拍打,此次張財絲毫沒有留情,一掌下去把張寶打的捂頭亂竄。
看著麵前這個呆愣的弟弟張財真是恨鐵不成鋼,氣急敗壞道“你且把剛才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說出了,少一個字我扒了你的皮。”
張寶委屈,不敢隱瞞,把剛才碰見三小姐以及進門以後得事全部交代了一遍。
聽完後的張財重重歎息一聲,拍拍張寶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怪不得少爺要這般罰你,你確實需得好好磨磋磨錯,你如今在都護府,伺候的是尊貴的都護府四少爺,見得也都是些達官顯貴,在這般口不擇言遲早要出事,少爺也是為你好。”
張寶急了,拉住張財急切道;“大哥,少爺會不會是不準備要我了,前麵我給少爺送點心時聽見三小姐說要給少爺送個小廝過來,少爺是不是覺得我笨,打算把我換下去。”
張財也吃不準顧卿辰的心思,隻叫張寶好好在後麵呆著,少說多做,好生反省,他則返回主屋準備探探口風。
顧卿辰正聚精會神的畫著一副雪中臘梅,見張財回來他停筆看他。
張財抱拳恭敬道“少爺,奴才已經訓斥過張寶,也叫他好生在後麵磨磋性子,奴才替自家的蠢笨弟弟謝過少爺不罰之恩。”
“你不怪我?那後院可比不得這前麵,乾的都是最累最臟的活計,吃的喝的也差之千厘,張寶定會吃很多苦頭。”
張財微笑搖頭“我家那個蠢笨弟弟自小被我護的太好,心直口快,胸無城府,他那性子若擱在平常世家,定早被主人家嫌棄打斷腿丟出門去,隻有少爺心善願意給他改過的機會,奴才都明白,少爺是為了他好。”
“你倒是會拍馬屁。”
顧卿辰看著失笑語氣帶著幾分調侃。
張財連連搖頭“奴才沒有拍馬屁,奴才句句真心。”
“玉不琢不成器,人也是一樣,你好生調教,否則以後受累的是你。”
顧卿辰斜睨他一眼,他知道張財定是明白他的意思。
張財若有所思點點頭,顯然是有了定量。
“把我披風拿出來。”沒有在與他多言,顧卿辰吩咐他去取披風。
張財沒有猶豫,快快取了披風過來。
他一邊把披風往顧卿辰身上披一邊問“少爺可是要去老夫人院子?”
“嗯。”
顧卿辰輕嗯一聲,青白指節拉了拉脖間的披風緞帶,視線落在那副還未完成的臘梅圖上沉聲道“我這兩日需要出府一趟,自是要去祖母那知會一聲的,想來母親應該也在,正好。”
“據說近日為迎新年,街道之上處處張燈結彩,表演甚多熱鬨非凡,少爺正好去感受一番揚州的新年氣氛。”
新年?顧卿辰細細品味這兩個字,略覺諷刺。
所有人都為即將到來的新年興奮,除了他。
他感受到的並非是新年的喜悅,而是徹骨的悲涼。
邊塞的親人屍骨未寒,他又如何能開心,許隻有大仇得報那日他才能發自肺腑的笑吧。
而他此次出府也並非是為了感受新年將至的歡快氣氛,而是為了一個人,夢中他無意救下的一個奴隸,他以後的得力乾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