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來揚州城本是受都護府之邀,後來一封信卻叫他又來到這端親王府,他如今坐在上首,看著座下眾人在想起那罪魁禍首,隻得無奈笑笑。
罷了,教一人也是教,教十人亦是教,何況他本也無事可做。
“今日既是初日開學,便不急做其他的,此為朱砂。”盛懷安自案上舉起一器物“我雖受命教導於你們,也不喜繁文縟節,可該有的規矩卻不能廢。”
“你們依次上前來。”盛懷安笑道。
聽他說朱砂,安錦舒便知他是要為她們點朱砂,所有學堂開學前都有一長串的規矩,正衣冠,淨手淨心,朱砂開智反正一套規矩下來,一日時間便也過了。
許是她們身份特殊一些,也像盛懷安所言他並不喜繁文縟節,便也省去了許多環節。
所有人按著順序依次上前,每上去一人盛懷安便會用狼毫在朱砂中取一抹朱砂紅為其點在眉心,並附上一句祝語。
等到安錦舒時,她開心的緩步走上前去,站到盛懷安麵前時她並未喚她盛先生,而是笑喚了一聲“懷安哥哥。”
盛懷安笑笑朝她招手“低一些。”
安錦舒乖巧的哦了一聲,然後彎下了腰。
盛懷安自朱砂中蘸取了朱砂,待筆尖要落在她眉心時卻突然停住,他問“煙煙可喜梅花?”
“喜歡。”安錦舒未作她想,以為盛懷安隻是隨口一問。
隻見盛懷安目若朗星,眉眼溫和,盯著安錦舒眉心的眼認真且透著光。
安錦舒瞧著他俊朗眼眸,心道不愧是懷安哥哥,做什麼事都能這般仔細認真。
狼毫落於安錦舒眉心時因為毫毛纖細有些發癢叫安錦舒不由自主哆嗦了下身子,但她很快就適應下來,見並未因為自己動作影響麵前人動作這才放心。
可很快她就覺得不對勁,她得朱砂會不會點的太久了些?
“懷安哥哥在我額頭作畫?”安錦舒已是察覺到了不對,那筆在她肌膚之上劃過,分明是在勾勒形狀。
“馬上就好。”盛懷安笑著安撫她。
許是她二人畫的太久,下方其他人紛紛探出頭來,她們點朱砂不過兩個呼吸功夫,不明白為何對方要如此久。
可很快她們就知曉了原因,待安錦舒轉過身來時,她們皆是驚呼一聲。
隻見少女額頭一朵栩栩如生血紅梅花瓣正灼灼開放,少女容顏本就不俗,配此點綴更顯仙容。
安錦舒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看著自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稍稍垂首。
“煙煙可喜歡?”盛懷安在其身後笑問她。
安錦舒本想說喜歡,可她分明沒瞧見對方畫了什麼,就這樣說喜歡難免敷衍,於是她猶豫一下道“待我瞧了在告訴懷安哥哥是否喜歡。”
盛懷安輕笑瞧她“那我便等煙煙來告知於我。”
安錦舒在眾人注視下回到座位,直到坐下她都感覺背後有一道冷冽視線,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沒有挪開過,等顧瑤起身離開時,那視線冷意更甚。
安錦舒被盯得發毛,終是沒忍住回頭望去,隻見少年一雙黑眸正死死盯著她,見她回頭朝她邪肆一笑“太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