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譚三頭回她“那小子怎麼叫你一人過來了?他在簷下做什麼呢?”譚三頭有些不悅的看了眼簷下發呆的顧卿辰,小姑娘繡花鞋如此漂亮,踩了這泥全弄臟了,他也不知道勸著點。
安錦舒不以為意一笑“他如今正苦惱著呢,老先生咱們彆理他,剛才有個小姑娘前來找你買藥,你是不是見到了。”
“見到了。”譚三頭把手中拐杖乾淨一端遞到她手中“你且拉住我帶你去乾淨地方。”
安錦舒沒有反駁,這院子裡應該是泥巴地,下了雨泡軟了幾腳踩下去全是稀泥。
她現在就覺得這泥全附在她鞋底子上,鞋有三斤重提起腳來都費勁。
顧卿辰那廝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一番話唬住了,也不上來幫她,她又瞧不見想找乾淨地界走都不行。
此刻聽譚三頭這麼說立馬頭如搗蒜應了下來,拉著其拐杖就跟著對方走。
“老先生這拐杖是什麼做的啊,怎麼這麼咯手啊?”摸著手中拐杖安錦舒越摸越覺奇怪,她也摸過自家祖母的拐杖,並不是如此形狀啊。
譚三頭聲音低隨口道“山裡頭隨便撿的一根破木棍子,瞧著長度正好便拿來做拐杖了。”
安錦舒沉默下來,做久了嬌小姐都忘了人間疾苦,忘了並非所有人都有那個條件用好的吃好的,更多的是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到了簷下譚三頭抽回安錦舒手中拐杖,顧卿辰神出鬼沒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譚三頭沒好氣的看他一眼接著轉身回到院門口把那前來買藥的少女帶到了簷下。
顧卿辰看著安錦舒那全是泥巴的繡花鞋臉色難看,可瞧她還算愉悅的麵容終是沒有說話。
譚三頭問那少女要買些什麼藥,少女似乎很不好意思,眼睛一直在顧卿辰的身上掃視著,顯然顧卿辰在此她不便開口。
見此譚三頭清了清嗓子對她道“無妨,此處沒有外人,說便是了。”
可少女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無論如何就是不說,安錦舒便推了推顧卿辰叫他先回避一下,哪知少女卻說她隻給譚郎中一個人說,安錦舒頓時尷尬,隻得訕訕一笑摸索著走人。
行吧,還想湊個熱鬨,結果熱鬨沒湊著還被人嫌棄了。
顧卿辰順手拉住她手腕,安錦舒噘嘴沒有掙脫,跟著他離開。
回到屋子安錦舒越想越鬱悶,這到底是有什麼是顧卿辰不能聽她也不能聽的。
她興奮了半天勁結果到頭來白興奮了,明天她還是乖乖去找陳嫂聊天吧。
“我餓了。”半晌後安錦舒悶悶不樂道小姐嬌氣突然上來了“我想吃八喜丸子,想吃梨花酥,想喝牛乳酪”
顧卿辰把剝好皮的紅薯遞到她手中“眼下隻有這個。”
這番薯就像一根銀針直把安錦舒紮的泄了氣,她撇嘴咬了一口番薯“我的眼睛何時能好啊?身上的傷都在愈合了為何眼睛卻沒有動靜?”
說到安錦舒的眼睛顧卿辰的眸光也是冷了下來,前麵他問過譚三頭,譚三頭說她這是被撞後短暫性失明,許是哪一天突然就好了,也可能這輩子都好不了。
對於譚三頭的判斷顧卿辰自是不會全信的,需得回京都叫莫老給其看看。
但眼下這種情況還不是離開的最佳時機,他二人都身負有傷,這裡距離京都千裡之遠,二人帶傷上路先不說體力,又該如何保證那夥歹徒沒有同夥?碰見又該如何逃脫?
因為安錦舒發熱他們臨時改道前來這譚家村尋醫,距離原本路線有百裡之遠,隻要對方不出動大批量人馬尋找,很難找到他們這裡。
何況那日大雨山體塌方把唯一一條進山的路攔腰截斷,如今在此養傷等待救援是最佳之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