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屋子紅鯉不放心回頭看了眼那昏迷的王婆子“小姐,這藥真的管用嗎?”
“管用,不到明日下午她醒不過來。”
紅鯉又提醒道“小姐,盛公子還在府外等著呢?怎麼辦?可要奴婢前去隻會他一聲,叫他回去?”
安錦舒想了一下,然後蹲身找了處水坑,把手上血跡洗了洗,以免一會被盛懷安看見“走吧,先去見懷安哥哥。”
雨下的越發大,似要把天地間湮滅一般傾盆而下。
墨竹替盛懷安打著傘陪他站在都護府門前,眼見雨越來越大可府門前卻沒有動靜時他沒忍住對身旁人道“公子,要不然我們回馬車上等吧,安小姐恐有事耽擱了,雨越來越大,天氣又冷,小心受涼。”
盛懷安蹙著俊眉溫潤眸子盯著都護府的大門,朱紅大門沒有半點動靜,他點點頭“好。”
伴隨著他話音落,都護府大門開了。
他驚喜抬眸,就見心心念念之人從門內走出。
“煙煙。”他欣喜迎上前去。
墨竹慌忙跟上,怕他淋著。
府門前的燈籠被風吹得四下搖晃,燭光之下人的影子也隨著燈籠的搖擺不停變換。
伴著冷風,安錦舒明媚笑著看向來人“懷安哥哥怎麼來了,如此晚了可有用膳?”
“念卿心切,秀色堪餐。”盛懷安目含深情,望著安錦舒,不願挪眼。
安錦舒心中有事,麵對此等深情告白,雖有些羞澀,卻無多少雀躍。
“天色太晚便不叫懷安哥哥進府中坐了,還望懷安哥哥理解。”
盛懷安自是理解的,他笑笑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自是安錦舒寫給他的信。
“如此晚前來其實就是想見見煙煙,煙煙怕我去姑蘇無法給我送行,我也怕臨行前見不到煙煙。”
安錦舒動容“懷安哥哥其實不用這麼晚來的,懷安哥哥應是知曉了訂婚宴一事,夜晚出行太過危險,你又身居高位難免有人心存否測,我們可以訂婚宴上見的。”
“不。”盛懷安摸摸她的頭,愛意滿滿“隻要是見煙煙,再晚也不晚。”
盛懷安就如他所言,前來就是為了見她一麵全了她信中所言,再就是說訂婚宴一事。
他如今本就身兼重任無法久留,說完想說之話,見完想見之人便要匆忙趕回去。
臨走前盛懷安送了她一根茶花簪子,說此生定不負她。
若是換一個時間,換一個地點,安錦舒定會感動得流下眼淚然後說她也絕不負他。
可今日時機不對,她也無心談情說愛,顧卿辰生死未卜,安家命運岌岌可危。
天公不作美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就像在預示著某些不好的事情即將到來。
她又怎有心情去回應他的愛意……
安錦舒扯著笑把盛懷安送上馬車,然後目送他遠去,扯起來的笑容隨著夜幕中馬車影子消失也一並褪去了。
她提了裙擺往府內快步走去,正好走到了前院她決定先去看看顧卿辰的狀態。
可是走到門前卻與端著水盆疾馳而出的張財撞在了一起。
激烈碰撞之下,張財手中的水盆一個沒端住,一聲巨響落在地上,一盆血水儘數灑在了安錦舒裙擺之上,把她那雙繡著白蓮的繡花鞋染成了紅色。
“三小姐?小”
張財還想告饒,安錦舒卻直接越過他進了屋子,並未追責。
那盆血水刺紅了安錦舒的眼,到底是要吐多少血,才能把那一盆水染的那般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