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麗好像從來沒有提到過她爸爸,她母親她倒是偶爾說起一下,比如“我十八歲就考了駕照,平時周末就經常拿媽媽的車子練手,你儘管放心。”
所以當時他想都沒想就同意了,這位姑娘的幸運值因為他減去了30,他實在過意不去啊!
“裴錢,你為什麼想製作一款這樣一個遊戲?”杜麗看著夕陽問道。
裴錢也學著她的樣子,看著天邊的夕陽回答道“我想想。”
肯定是不能說自己是沒有選擇的,隻能給一個看得過去的答案了,最好還能突出自己無與倫比的氣質。
裴錢歎了一口氣,緩緩地富有深情的說道“我想探討一下孩子和家長的關係,而這是一個人一生中最重要的關係。從前是孩子,以後是家長,通過這個遊戲,我們能夠多一點相互理解吧。”
裴錢想到了父親裴有才的那一根金竹條子,想到了那一個沒有生日蛋糕的生日,也想到了他天天睡在工地上隻是為了養活一家人,想到了在他買房的時候,他拿出的那將近百萬的存款。
他能說他的父親不愛他嗎?不能。
他能肯定父親的教育方式是正確的嗎?也不能。
杜麗聽著裴錢的回答後,笑了起來,小聲念叨了一句。“相互理解?”然後又歎了一口氣說道“裴錢,我以前不羨慕你的,現在有點羨慕你了。”
“因為我是拆二代?”裴錢笑著問道,儘管心裡知道杜麗羨慕他什麼,故意亂答。
“答對了。”杜麗同樣笑著回答道,也就當是這樣。
學校開始放學了,杜麗目不轉睛地的盯著一個中年人抱起一個小女孩,在小女孩的左右臉頰上親了一下後,然後才放下來,拉起小女孩的手前行。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融為了一體,在他們從她的視野消失之前都沒有分開。
杜麗就這樣看著他們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這樣的情景讓她感覺到了一絲熟悉。
“曾經在哪裡看見過嗎?”
杜麗仔細的回想著,終究還是沒有回憶起來。
裴錢看著杜麗的眼睛,夕陽照在她的眼眸上,反射出微弱的,極不穩定的光芒。
那是什麼樣的顏色呢?
十分淡薄的紅色,和她身上那一身大紅截然不同,又讓他忍不住回想起路曼。
這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她們的身上的某一樣共同點。
都是一身紅色,都有一張麵具。
“走了。”裴錢說著就發動了汽車。
讓這位姑娘繼續這樣看下去,眼睛會不會瞎他不知道,肯定是會腫的。
回去的路上,杜麗終究還是沒能哭出來,剛剛的那一絲毫的感動很快就被她拋到了腦後。
她也沒有問裴錢“如果孩子和家長帶著深入骨髓的恨,他們還能夠相互理解嗎?”
自己一個人帶著負能量就夠了,沒有必要去散發出自己的負能量。
如果眼中的世界能夠美好一些,自己也能夠開心一些,何樂而不為呢?
和杜麗分彆後,裴錢躺在床上給母親劉紅萍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切割瓷磚的聲音。
“媽,爸還是在自己做門市的裝修嗎?”裴錢忍不住問道,然後又說道“不是叫你們請人嗎?又不是沒錢。”
裴錢的父母已經買好了門市,然後開始自己裝修門市了。
“你懂什麼?把錢給外人賺去了你心裡麵舒服?自己又不是不會。”劉紅萍沒好氣的說道。
“舒服。”裴錢笑嘻嘻的回答道。
“你舒服,我和你老爸心裡想不過來,不說了,我要幫你老爸拌水泥了。”劉紅萍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裴錢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苦笑了一下,自己的爸媽還是閒不下來的性子。不過隨後想到他們今後超市開好後就會輕鬆很多,心裡又好受一些。
不著急,慢慢來,自己成功了,父母才能真的心安理得享福。而不是手裡拿著錢也不敢用,隻是為了給他留一份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