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鈞閉上了眼,避免目光的接觸,然後在腦海中將對方想象為一個平日裡吃喝嫖賭,壓根不關心孩子學習,家長會時看到自家孩子成績爆炸,自覺丟了麵子,於是瘋狂攻訐老師的麻瓜家長。
愚蠢,虛偽,不堪一擊。
對,是的,就是這種感覺。
我比你懂,我說了算,我才是正確的。
我是注定要成為精靈大師的男人,怎麼能死在這種無人知曉的小場麵裡。
林鈞於是睜開雙眼,並感到心臟再一次加速跳動起來,卻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熱血與決絕。
“它無法掌控自身的力量,甚至隨時都可能受到來自體內能量的反噬。”
林鈞的聲音變得沉穩,充滿自信,無比堅定。
回報他的是一根迎麵而來的岩針。
但嚴陣以待的九尾舒展長尾,柔軟的狐尾在烈焰的包裹下扭曲,拉長,就好像一根來自火焰地獄的長鞭,輕而易舉的將岩針抽飛。
林鈞伸出右手,迎向幼基拉斯的方向,就如同他無數次點名課堂上開小差的學生,讓對方站起來回答問題一樣。
需要驚慌失措的,應該是對方。
他收獲了更多的信心,提高了音量。
“我們有一戰之力,或許應該主動進攻,能量招式如果直接命中他的身體可能有不錯的效果。起碼不能讓它繼續拖延。”
這一次,林鈞沒有說的那麼絕對,因為他並非戰場上的主戰力,並且對於精靈戰鬥,少年想來遠比他在行。就好像考前押題,他為學生例舉出各種可能性,但真正上場,應對一切的,還是學生。
林鈞不知道這隻幼基拉斯為什麼會從大岩蛇的身體裡冒出來,但如果對方真的具備了壓倒性的實力的話,那它根本不用如此謹慎,不說少年,林鈞早就涼透了。之後也不用等大岩蛇消耗九尾和風速狗的體力,然後采取偷襲的法子使風速狗失去戰鬥能力。
結合麵板來看,由紫岩化所帶來的的雷電儲備在最初偷襲風速狗的一擊中就應當消耗殆儘,起碼短時間內類沒法正常使用類似的能力了,要不然他在襲擊少年和自己時就不會僅僅使用腕部的針刺。
極惡之心對這場戰鬥的影響也不會太大,起碼幼基拉斯能掌握的惡屬性物攻技能,據林鈞所知,應該隻有啃咬和咬碎,至於惡之波動,林鈞覺得對方應該會儘可能避免使用能量攻擊。
超負荷會全麵強化它的特攻特防,但也會使其招式失控,聯想一開始那雷聲大雨點小的衝擊波,威脅應該不大,而且,使用特殊招式是可能導致其體內能量平衡崩潰的,幼基拉斯很可能投鼠忌器,起碼在搏命時刻到來前,對方都不會鋌而走險。
至於基因改造帶來的影響,或許在近戰層麵上極大的提升了這隻幼基拉斯的對抗性,但就遠距離攻擊而言,威脅不大,或許需要提防一下幼基拉斯尾部的針刺突然和豪豬的尖刺一樣射出的情況。
對方的麵板看起來極度可怖,但實際上並非不可戰勝。
必須把握這場戰鬥的節奏,這沒有什麼難的。就好像他第一次走上講台,麵對台下不配合的熊孩子一樣。
他曾經成功過,這次也應當如是。
對方不乘勝追擊,一鼓作氣結束戰鬥,那肯定有它的打算,林鈞在精靈戰鬥這一塊是個實打實的萌新,但不妨礙他用最簡單的方法去影響戰場的節奏。
不要讓對方做自己想做的,那麼勝利的天平自然就會倒向自己這邊。
“火焰,水流。”
林鈞最後指了指腳邊的阿q,小家夥是在太弱了,靠近的話無疑會被瞬間肢解,離得遠了搞笑似的水槍也不會有任何威脅,但好歹也是一股力量,存在著可能性,所以林鈞把它點出來,避免少年直接忽略了這一點。
雖然這可能沒什麼用。
林鈞的腦海中還有許多可能的方案,比如用火焰將氧氣消耗殆儘,又或是熔岩遇水冷卻之類的想法,但他不知道可行性,而且他相信少年的判斷會比他更加精準,因此他不再多言。
時間有限,但這也稱得上是一堂合格的“公開課”了。
林鈞攥緊了拳頭,他自覺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貢獻了全部力量。
然後,他就看到幼基拉斯微微起身,嘴角帶著不加掩飾的獰笑。
冰冷,戲謔,飽含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