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驚蟬夢浮生!
此方世界分作四大部洲,北俱蘆洲,東勝神州,南瞻部洲,西牛賀洲,各洲間均有江海相隔,這日李羽霜與第五姒夢正是渡過了那七重海,欲登臨東勝神州。
自離開成道山,也已有三十四日
此時第五姒夢傷已痊愈,經由那日長談過後,二人之間的距離在不知不覺間拉近了不少。
“師叔,您看遠處那座要塞,過了那,我們就算到東勝神州地界了。”第五姒夢坐在李羽霜身旁,為他講解道。
“書中記這東勝神州地勢平緩,人丁興旺,數萬載皆由姬氏一族所管轄,更有傳言這曆任姬氏家主皆為天選之子,以聖人稱之,當代聖人姬凡柳乃是萬世罕見的明君,在他治下,東勝神州繁華更勝往日,秩序井然,遠勝其它三洲。”李羽霜回想起書中所述,出言說道。
“師叔說的大多沒錯,但有一點,六月前我途經東勝神州時姬凡柳就已離世,接任聖人之位的是三子姬蟬秋,不知現今這東勝神州又該是何種局勢。”第五姒夢說道。
“那還真是可惜,如此風雲人物,幼年時我還想著有朝一日定要見上一見。”
“不過現今這東勝神州,可能真是有些不太平。”李羽霜麵露惋惜之色,那望向遠處的明眸似是有所發現。
“師叔此言是何意?”第五姒夢不解道。
“過會你便可知曉。”
見李羽霜無意回答,第五姒夢也沒多問,她這師叔說話雲裡霧裡,讓人好生難猜測,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也是習慣了。
………………
不消一刻鐘時間,二人駕著銅駒踏雲車已是來到了要塞關卡上空,第五姒夢也是終於清楚李羽霜方才所言之意。
要塞上空三名軍官打扮的男子,腰間皆係白麻長巾,禦使飛劍,淩空而立,似是在等待李羽霜二人的到來。
“二位請留步。”三人中為首的一名男子開口說道,這人麵若焦炭,想來是常年把守邊關日曬所致。
“何事?”李羽霜將銅駒踏雲車停駐於三丈開外,開口問道。
“二位近幾月怕是未在東勝神州常住吧。”黑麵男子說道。
李羽霜微微頷首,不置可否。
“六月前,先聖殯天,新聖頒布法令,國喪期間,恐有賊徒作亂,擾神州安寧,遂特令我等鎮守邊塞,嚴查入洲人等,不知二位師出何門,來我神州又所謂何事?”黑麵男子問詢道。
知曉了黑麵男子的來意,李羽霜自腰間取下一枚白玉令牌,擲向那男子。拱手道“我等自北俱蘆洲而來,去往南瞻部洲,途經此地,還請行個方便。”
黑麵男子手持那白玉令牌,細端詳一陣,隨後禦劍前行至李羽霜身前,雙手奉還令牌,媚笑道“原來是成道山的仙師,失敬失敬,想來我有一胞弟,上一甲子得幸拜入貴門……”
“這位軍爺,可否放我等通行?”麵對黑麵男子的諂媚,李羽霜接過玉牌,出言打斷道。
“那是自然,二位請自便。”見李羽霜沒了交談下去的意思,黑麵男子也是識趣,抱拳說道,隨即側身讓出一條通路。
“辛苦三位了。”李羽霜頷首示意,座下銅駒踏雲車速度驟升,向遠處掠去。
望著李羽霜遠去的身影,黑麵男子收斂笑意,恢複了先前那般不怒自威的模樣。旁邊年紀稍輕些的軍官出言問道“頭兒,那小子什麼來曆,連頭兒您都這般畢恭畢敬的。”
黑麵男子斜眼瞥了那年輕軍官一眼,說道“你小子,還是太嫩了些,要學的東西可還多的很。”
…………
李羽霜二人出了要塞,第五姒夢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師叔,方才守城的黑麵漢子對您怎得那般客氣,上次我路過此地,那守城軍士可都是凶的緊呢。”說罷看向李羽霜腰間那枚白玉令牌,麵露疑惑之色。
反觀李羽霜,似是知曉她心中所想,將玉牌丟給第五姒夢,隨即解釋道“此乃成道山丹頂白玉令,雲心老頭和無字輩的師弟皆有一塊,倒也算那黑麵漢子有些見識,省了不少麻煩事。”
丹頂白玉令雕紋精美,入手溫熱,第五姒夢大感新奇,上下翻看起來。
“你可知這神州京都所在何處?”李羽霜問道。
“東南方向,據此處約九百五十裡,師叔可是要去京都?”第五姒夢問道。
“沒錯,《四洲雜記》書中所述,神州京都有一食全樓,售賣的粉蒸籠包當屬天下一絕,眼下時間寬裕,耽擱半日也無大礙。”
聽到這話,第五姒夢不由得笑道”怪不得師叔您前些日子晝夜不分的趕路,原來是想著那粉蒸籠包。”
“不過師叔,我聽說這食全樓恩客往來不絕,時辰再晚些怕是要再等上半日才能吃到。”
“坐穩了。”李羽霜話音剛落,銅駒踏雲車速度驟升幾分,慣性作用下,第五姒夢身形一晃,跌倒在車廂中。
“師叔,慢些,慢些。”
…………
食全樓,創立九百年,東勝神州最具名望的食肆之所,分店遍及神州各地,但若是要吃這粉蒸籠包,卻非京都總店不可。
三個時辰後,李羽霜二人進了京都,問詢過一位老饕後,終是趕在午時前,抵達了食全樓。
李羽霜立於樓外細觀這食全樓,形似六層寶塔,正紅朱漆大門向外敞著,盔頂飛簷皆覆青碧色琉璃瓦,黃梨橫木下懸一匾,黑漆金篆”食全樓“三字,筆式飛揚,勢如龍蛇,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之手。未入樓內,菜品香氣裹雜著熙攘的市井之風已是撲鼻而至。十餘輛裝飾非凡的馬車停於路邊,車夫不時望向樓內,嗅香氣催使口舌生津,仿佛珍饈佳肴儘在眼前,伴著手中鹹澀的燒餅果腹。
“這食全樓未免也太氣派了些吧。”第五姒夢家中也做食肆生意,且不論色香味,單是打眼這一瞧,便已是高下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