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夢青喰隨即也附和道“我也覺得忒浮亞所言在理。”
李羽霜此刻雖知曉他自己先前所作所為是屬因噎廢食之舉,心中卻仍免不了有不少擔憂,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也隻能就此作罷,稍加收斂心神後,便出言說道“既然如此,那大家今晚便早些休息,整備精神,明日出發!“
就此,眾人散去,退回到各自的簡易住所睡下,帳外碧波攬月,扶葉蕭蕭,李羽霜心中諸多謀算,百般籌劃,以致長夜無眠。
…………
與此同時,萬裡之外,南瞻部洲,踏天宮的一處隱秘駐地內。
嘲風伏案提筆,身側奏卷已與書案堆至一齊,尖嘴猴腮的麵容上,額心扭成川字,顯得格外凝重。
“三哥。”
這時且聽門外有一道極為沙啞的嗓音響起,嘲風聞聲並未停下手中動作,隻是隨意招呼一句“進。”
“是!”那沙啞嗓音得了應允,隨即推門而入,俯身拱手立於書案前。
來者乍一看不過是名體軀頗為富態的白胖男子,但若仔細瞧來,便可見其雙眉眉峰處各有一道極深的刀疤,斬過雙眼,延伸至其嘴角處,烏紫色的雙唇經由粗麻線繩縫合,一呼一吸間摩擦出落葉般的簌簌聲響。內衫衣襟裸露的皮肉處,隱約可見縷縷白煙飄出,若是此刻有人湊近一看,便可見其上森森銳齒,赫然是另一張嘴。
白胖男子身披玄黑色大氅,上有一獸,龜首,鯨須,犀足,背脊髭毛,酡紅色的紋繡,是為踏天宮龍子第五席——蒲牢。
“三哥,據線人來報,七重海玄衣督郵處謫仙樓似是已遭人攻破。”蒲牢拱手拜道。
嘲風聞言放下手中狼毫筆,緩緩抬起頭來,問道“那玄衣督郵人呢?”
“回三哥,因線人無法進到無象獄中探查,暫且不知。”蒲牢先是回答,隨即又問道“可還要再多派些人手去探查?”
“不必了。”嘲風果絕的說道“那個老廢物,是生是死又如何,現今最重要的,還是大哥的事情。”
蒲牢聞言應道“是!”
“霸下、負屭、螭吻三人現在何處?”嘲風問道。
“回三哥,早些時日有暗樁傳信說,道佛巫神四宗傳人已自西牛賀洲出海,向北俱蘆洲而去,故此我已遣宮內強手於七重海沿岸設伏,四哥他們三人則於寶庫中取來疾浪舟,各率一彪軍馬自西牛賀洲追去,以行包夾之勢,現今應還未到,尚在七重海上。”蒲牢躬身答道。
“嗯。”嘲風聞言連連頷首,心下對蒲牢的謀劃頗為滿意,亦不吝嗇讚譽之詞道“蒲牢,我等一眾異姓兄弟,就屬你識大體,此次若是能事成,你當記頭功。”
蒲牢聞言頭低得更深了些,似是誠惶誠恐的說道“三哥謬讚,實不敢當,弟是至濁至愚,不過庸才罷了,唯我等兄弟齊心,方才能共達盛舉。”
“五弟何必妄自菲薄,你若非有才之人,又怎能與我等稱作兄弟……”言至此處,嘲風似是想起了什麼,話鋒一轉,出言問道“狴犴呢?”
“回三哥,二哥他五月前已折返回東勝神洲駐地,對外宣稱閉關養傷,尚未能有更多消息傳來。”蒲牢答道。
嘲風聞言打了個鼻嗤,冷語道“哼!我看他是想多在大哥麵前阿諛奉承,以再謀求高位吧。”
“叛降之人,大抵便是如此!”
嘲風發了一通牢騷後,便衝著蒲牢一擺手,說道“算了,你下去吧。”
“是,三哥。”蒲牢應過一聲後,便倒身挪步到房門口,剛要回身推開門離去,卻聽嘲風猛然高喝一聲“蒲牢!”
蒲牢聽是嘲風喚他,不敢怠慢,忙又快步跑至書案前,俯身拱手應道“三哥,有何事吩咐?”
“傳靈言信下去,我要親自到北俱蘆洲去擒那幾名小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