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們理解發生了什麼,就聽曦暮緩緩地說出一段話。每說一句,他們的背後就會多一層冷汗,明明是冬日平原,他們的後背卻是被完全浸濕。
“出沒於納措平原的劫匪團體,犯下七起案件,共搶劫十七人,殺害十人,奸殺婦女三人,搶劫金額約412金幣,魔物材料以及其他特殊器具無法計數。你說這些罪行,夠你們死幾次?”
柏德列幾人已經傻了眼,他們搞不明白為什麼眼前的少女會將他們的所作所為說的這麼清楚。他們每一次的行動都會確保下手對象死的不能再死,把自己的身份信息保護的無比嚴密,就是防止自己所做事情被人發現。可為什麼眼前的這個詭異少女卻像是目睹過他們所做的一切一般,輕而易舉地列出了他們所犯罪行?
曦暮冰冷地繼續說道
“既然你們沒有什麼遺言,是時候該送你們上路了。”
除了仍然昏迷中的矮小男子,其他三人同時身體一抖,相互對視一眼,像是認清了自己與麵前少女的巨大鴻溝放棄了抵抗,認命地低下頭顱。那名瘦弱持杖的男子低著頭,滿是懺悔,顫抖著嗓音哀求道
“大人……人從來不是我殺的,分到的東西我也是拿的最少的,能不能給我從輕一些……”
曦暮走到他麵前,不怒不小,語氣平靜地反問道
“你說呢?”
那男子聽到宣判後,竟是忍不住嗚咽起來,最後嚎啕大哭。隻是還沒等曦暮抬起手了結此人姓名,所有人都動了起來,包括那個一直躺在地上“昏迷”的矮小男子。
原來從一開始矮小男子就沒有昏迷,而是一直封鎖住自己的氣息,裝出一幅昏迷模樣,等待曦暮將後心暴露的一瞬,進行搏命的一擊。
肥胖男人將口中血水混著斷牙混成一團汙濁的猩紅血球,朝著曦暮臉上噴去,在空中爆裂開來,便要阻擋住曦暮的視線範圍;持杖男子法杖頂端火光閃爍,竟是在極近距離直接發動威力極大的炎爆魔法;柏德列筋脈鼓動,還能揮動的左邊胳膊顯得怪異且駭人,筆直搗向曦暮的太陽穴,這一拳要報斷手之仇;最後那矮小男子,手中匕首化成一道銀光,脫手飛出,直指曦暮心臟,背水一擊。
這樣的圍殺之陣,即便是曦暮也會受到重傷。若隻是三人襲擊,曦暮還能堪堪抵擋下來,可多了這一柄刺向心臟的匕首後,局勢瞬間逆轉。
諒曦暮無比天才,這麼小的年紀便是煉心武者,亦是沒有料到這樣的圍殺之陣。年輕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一件好事,唯獨生死時刻,隻要少了一絲一毫的經驗,那便是殘酷的陰陽之分。
而這個道理,劫匪四人最為清楚。尤其是柏德列,原本還在求饒的臉龐,此刻已經是被猙獰的邪笑爬滿,左手帶著刺耳的破空聲朝著曦暮的要害襲來。
曦暮瞬間暴怒,思維瞬間超負荷運載,在一瞬間思考出無數條可能方案,卻又絕望地一條一條地排除掉,最後得出的最好結果也不過是以一人換取四人性命。
年輕的曦暮怎麼會料到,那個最開始被他折斷右手甩飛一旁的柏德列,竟然也是一名煉心武者,甚至還是一名左撇子?
從擊殺了那一煉心武者後,柏德列便觸碰到了煉心境界的門欄,成功晉階。若不是如此,他也不可能成為這四人的領頭人物,強大的實力,才是讓人信服的條件。
那名四階魔法師就沒有料到這一點,所以抱憾於這片廣闊的平原之中。
現在輪到了曦暮。
就當曦暮覺醒死誌,胸中怒火隻想拉上四人與她一同赴往死亡之時,一個身影猛地撞開了她,竟是將她直接撞出了那一圍殺之陣。這個變故,連全部神經緊繃的四人也為之一愣,心中隨之大駭。
如果不能將曦暮第一時間斬殺,那麼他們真的隻有死路可走。
直到看清安的身影之前,他們仍然有一個巨大的疑惑在心中徘徊
”為什麼我們會無視了這個男孩?“
一直緊跟著曦暮的安,在這最關鍵的時刻,成為了扭轉一切的契機。
不過這個疑惑很快也被壓了下去,因為匕首輕而易舉地刺穿了安,拳頭結實地打在了安的額頭之上。看著那個男孩逐漸黯淡的瞳孔,原本還在絕望於是不是男孩實力更為強勁的四人,也是稍稍鬆了口氣。
隻是這口氣還沒鬆到底,就又被緊緊提起。
曦暮走到安的身旁,蹲下身子,用衣服擦去安臉上的血汙,輕輕地抬起安的身子,看到安含笑的眼眸慢慢闔上後,忍不住跟著閉上雙眼。
下一刻,天地震顫。
少女武者,破境震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