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跳舞!
傍晚時分。
身著黑袍的清瘦少年蒙上了臉,背著長劍來到翠峰山下,確定周邊無人後,便身形一閃遁入密林,朝著山上的莊子行進。
仙家陣法無奇不有,凝氣境的修士按理說無法布陣,但作為一個修行家族的老巢,世代攢下來些本錢也不無可能。
許不令一路無聲無息,極為小心,哪想到走到山腰處,猛然聽見
“叱吒風雲我任意闖萬眾仰望~
叱吒風雲我絕不需往後看~”
腦海莫名想起一陣動感旋律,讓正在樹梢這間來回跳躍的許不令差點拔劍。
反應過來後,才在心聲中沉聲道“係道長,你做什麼妖?”
係道長“稟不令道長,檢測到您神情緊張,聽歌有益緩解情緒。”
“”
許不令站在樹梢上,稍微吸了口氣,壓下心湖間那絲波瀾後,才輕聲道“好了!停下吧,此曲老夫聽著想持刀滅門,心靜不下來。”
“好噠,點歌台關閉。”
夜風幽幽,翠峰山間恢複清幽。
許不令遠遠瞧去,可見莊子裡燈火通明,偶爾有仆役驅趕馬車自山道上下,一排紅燈籠掛在屋簷上。
他按照打探好的道路,來到的諾大莊子外,並沒有翻牆進去,而是沿著院牆前往後山。
後山是薛家祖墳所在,是塊風水寶地。
以觀氣之術觀察周邊靈氣流轉,幾個月下來,可以清晰感覺到周邊凝氣朝著後山上彙聚。
如果薛太公在潛心修行,那必然身處其中。
謹慎前行,來到薛家祖墳之內。
奇樹異石布滿林間,一座祠堂雕梁畫棟立在其間,盤龍伏虎,又以石龜鎮壓四方。
許不令走南闖北一甲子,看出這是最尋常的聚靈陣,收納天地氣運為己用,但效果顯微,與仙門之中由無數重寶堆砌的聚靈陣天差地彆。
一個修行家族顯然用不起護宗大陣,不過尋常機關符籙還是有的。
許不令在仙山上呆了幾十年,雖然未入內門,這些小玩意早已司空見慣,輕描淡寫的繞過了機關符籙,來到宮殿似的祠堂後方。
趴在奇石之後,可見祠堂後方有一口山泉,清泉自龍頭流出,滴入下方的池塘內,每一滴都帶著絲絲白霧。
能有如此濃鬱的靈氣,當時翠峰山的山根。
池塘中央,一名身著灰袍的白發老人盤坐其中,緩慢吐納。
雪白霧氣進入口鼻,複而吐出一口陰冷濁氣。
許不令觀其氣勢,知曉這位白發老人就是薛太公。
體內汙垢如此之重,需要在山根泉眼之處才能壓製,必然是遇到瓶頸導致修為停步不前,已經到了油儘燈枯的境地。
境界攀升一步一峰巒,許不令用了幾十年時光才爬到凝氣三層,之後便有心無力。
修行一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一旦止步不前,身體很快就會垮掉,薛太公的情況,和他曾經差不多。
薛太公顯然在閉關,沒有發現他已經潛入附近。
修士閉關封閉神識,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仙門中人多是選擇在山門內閉關有同門庇護,野修則找個僻靜之處挖個坑把自個埋了。
而這位薛太公作為一家之主,在陸笠縣活了百年向來低調,顯然沒想到有人會瞄上他,所以便在家裡閉關。
許不令知曉閉關的法門,封閉神識在氣海經脈中巡遊,出關神魂歸位的一刹那,是神魂防護最薄弱的時候。
許不令收斂氣息趴在石頭上,手掐法決蓄勢待發。
後天便是年關,薛家舉行家宴,薛太公必然會出關。
至於許家村的屠村血案是不是薛太公乾的,到是沒必要去想。
因為那發生在三年後,現在殺誰都是濫殺無辜。
許不令不是佛家子弟,不計較因果先後問題,要做的隻是把有可能的人殺乾淨而已。
一晃兩天,轉眼臘月三十。
薛家莊內賓客絡繹不絕,陸笠縣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拜會。
身著灰袍的薛太公,在絲絲白霧中盤坐,口鼻之間的濁氣逐漸恢複如常。
終於在最後一律夕陽落下山頭之時,白發老人睜開了雙目。
便在此時!
一道身影自十餘丈外的奇石上拔地而起,手掐法決,唇舌之間迅速吐出四字
“不如跳舞!”
一道綠光激射而出。
薛太公正在回神的刹那,尚未反應過來,綠光便擊中額頭。
下一刻!
三道符籙憑空而顯,擋在了薛太公周身。
回神瞬間催動符籙,還是晚了一步。
薛太公飛身而起站在池塘邊沿,麵色暴怒,望向池塘對麵的持劍少年郎。
閉關遭人偷襲,在修仙一道可是不死不休的血仇。
薛太公仔細感覺,中了對方奇襲術法,卻安然無恙,不禁有些茫然。
“大膽賊賊賊賊賊”
薛太公開口嗬罵,剛吐出一句話,聲音卻含糊不輕。
繼而,雙手雙腳不聽使喚的開始揮動,氣海封閉阻塞,身前三道符籙沒了靈氣支撐,無力落在地麵。
薛太公蒼老的臉上表情驟變,此時即便凡夫俗子給他來上一劍,也是身首異處的下場。
危機之下,薛太公強行停下動作,想要衝破阻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