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靈氣傾瀉而出,在半空及化為青色水流,落地之時化為一個人影。
身著道袍,是他的模樣,前方卻擺著數個大小各異的水鼓。
動次打次動次打次~~
刹那之間,整個大廳中所有凡人倒地暈厥。
薛超失去了對靈物的控製,死死抱著額頭,在地麵翻滾哀嚎起來。
鬼嬰與禦主神魂相鏈,此時發出淒厲嘶吼在大廳之中亂竄,體型肉眼可見的消解。
許不令同樣神魂震蕩,急忙跟隨似曾相識的韻律,在大廳中運動起來。
傀儡瘋狂敲打水鼓的同時,發出晦澀的歌聲
“月明かり昇る刻~
燈る赤提燈~
祭囃子の合図~
ふわり蝶が誘い出す~”
鬼嬰發出痛苦至極的哀鳴,一時半刻無法泯滅,在大廳中四處逃竄。
許不令見有效果,頗為詫異,暗暗詢問“係道長,這是什麼曲子?”
係道長“極樂淨土,超度用的。”
“原來如此。”
許不令恍然,殺伐之時容不得半分遲疑,他再次催動體內靈氣,節奏驟然加快。
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動次打次
凝聚而出的青水傀儡,如同瘋魔般持著兩個冰柱敲打麵前的水鼓。
震動之大,不絕整個大廳的房梁都微微顫動,許不令體內的氣旋也在跟隨韻略震動。
“給老夫死!”
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動次打次~~
薛家莊所有人,都在此時昏厥過去。
詭異而近乎爆裂的鼓聲,持續了很久很久
一道禮花,在陸笠縣的城池上空炸響。
除夕到了!
許不令在翠峰山下的樹林裡,脫下了黑色衣衫。
換上了娘親縫製的袍子,背上的老爹編織的小書箱。
因為要在城裡念私塾,袍子用的是好布料,也算是過年的新衣裳。
許不令把長劍放在書箱旁邊,快步小跑趕往十裡外的許家村。
無論如何,這頓年夜飯趕不上了。
耽擱這麼久,倒不是對付鬼嬰。
許不令信奉正道,滅人滿門也得按照規矩來,用的是仙門中的斬靈根。
斬靈根。
顧名思義,是將一族之人靈根從血脈之中剝除。
世有陰陽五行,人之血脈世代相傳。
這麼做之後,族人修行天賦儘毀,孕育的子嗣也同樣如此。
沒有千年時間,根本無法孕育出新的傳承。
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野修一般都是滅滿門。
正統仙門則是先殺族內修行中人,再施以斬靈根之術。
若千年之後還有子嗣記得這等血仇,而且多修行一千年還打不過一個後輩,那隻能說福緣以儘,當有此劫。
一路狂奔,雖然速度極快,但趕到許家村口時,早已過了子時。
三十餘歲的婦人站在烏漆麻黑的老槐樹下,仰頭望著村口。
冬天下著小雪,寒風呼嘯,吹拂著婦人的羅裙,遙遙便能看見。
“娘,天氣陰寒,不該置身於室外”
“死小子,年三十兒跑哪兒去了?是不是那死道士帶著你在外麵蹭吃蹭喝?”
瞧見兒子背著小書箱走回來,陳氏鬆了口氣,上前便揪住少年郎的耳朵。
許不令見狀,倒也沒有再解釋,尋思少許
“在城裡看煙花,可漂亮,就多看了會兒。”
“你啊!今天年夜飯,燉了豬蹄,你爹都沒舍得吃,給你留了一晚上,娘回去給你熱熱”
“嗯,好。”
“待會去墳上給祖宗上柱香,抱怨家裡平平安安的,以後考個秀才。”
“放心,有老有令兒在,爹娘肯定長命百歲,村子裡其他人也一樣。”
“嘿,才跟了老道士幾天,吉利話都會說了,不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