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修,身著羅衫,手上帶著一枚玉鐲,長相很模糊,必然以通天術法幻化過,轉身就難以記住。
唯一特彆的地方,是那雙異色雙瞳,如同星辰。
女修單腳點著劍尖,懸浮與石坪之上,未散發出絲毫氣勢。
許不令見狀,知曉必然是某位仙家老祖,既然沒殺人而是開口挽留,那就說明有事詢問。
他抬手行了個禮“小道許不令,見過仙長!”
抬眼看去,卻見女修眼神略顯木納,如同提線木偶,似是一具傀儡之軀。
果不其然,女修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本道無法以真身落入凡世,此女恰巧經過楚雁國,便附身與她,與你見上一麵。”
這說話的口氣,恐怕已經跳出天地牢籠。
許不令略顯詫異,隻聽說仙家老祖托夢,這自天外附身的說法,還是頭一回聽聞。
許不令沉浮百年,早已生死看淡。
他上前走到石坪上,語氣不卑不亢“不知仙長前來,有何貴乾?”
女修眼神依舊木訥,落下飛劍,走到了棋局之旁,輕輕抬手,便憑空出現兩個石凳。
女修坐在石凳之上,打量著石台殘棋
“許道友,你可曾發現這局棋變了?”
許不令走到石台前坐下,想了想
“確實變了。”
女修緩緩點頭,沉默稍許“此棋局,是兩位小輩留下,各布下九枚關鍵子,彼此爭鋒,天下間這樣的石台,有十八個,每一個都是機緣所在。”
許不令眼睛微微一眯。
女修話不停頓,繼續說到“那兩位小輩皆可窺探天機,推演千年才算出十八人,也算是所謂的天選之人。
耗儘心血推演布局,不可能出錯,可此處的暗子,剛剛顯世便夭折。
本道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女修所說的,顯然是命數。
仙家巨擘窺探天機,提前推演出一個人可能遇到的劫數,從而提前規避。
按照正常情況發展,薛超會活著,按照既定了路線一路攀升,許家村會遭遇屠村慘案,許不令回渾渾噩噩一輩子。
這是命數,無人能改。
可許不令一旦重生,不按照既定路線前行,一切自然就變了。
凡人看不出倪端,但總有人能推算出蛛絲馬跡。
許不令略微思索,搖頭輕笑“小道難以解釋。”
女修點了點頭,又看向這局殘棋“此局隻是凡世一局小棋,甲子之約,但其結果,是本道棋盤上的一枚關鍵子,你壞了這局棋,便也間接壞了本道的謀劃。”
許不令“人已經殺了。”
女修打量他幾眼“少了一枚棋子,需有人補上,這一甲子,你得還這筆賬。”
許不令微微蹙眉“要做什麼?”
女修抬手拂過棋台,一枚黑子重新落在了原來的位置
“自然是吃掉九顆白子,贏下此局。
按照本道原來的推算,你殺的人,在甲子後完成了這個目標,你既然代替他,便不能讓結局發生改變。”
許不令眉頭一皺“若是沒完成?”
“哈哈哈”
女修站起身來,淡然望著整個布滿火燒雲的天空
“若你做不到,本道即便被天譴,也會讓這座天下恢複到原來的路線。
許家村依舊會被屠村,你爹會死,什麼都不會改變
這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