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方的並不是一名白衣祭司,而是一名白衣主教。
相比於蒼老的門羅,他要年輕得多。
臉上的表情堅毅正直,簡直和教義上的肖像畫一模一樣。
人群又騷動了起來,這才一天時間不到,均衡寺院居然又派來了一名主教,這是一個憂喜參半的消息。
盤踞普雷西典多年,門羅的人脈遍及普雷西典各處。
這名新主教的到來,正是普雷西典貴族們重新洗牌的大好時機。
有不少自認為消息活絡的貴族在原地捶胸頓足,他們失去了一次和新執權者交好的大好機會。
不過也好,他們臉上的表情正適於這個名為葬禮的社交場合。
低頭打量了一會兒,替塔塔露撐傘的少女低聲說道。
“新的主教,看上去比門羅主教要正直呢。”
摸了摸少女柔順的長發,塔塔露低聲說道。
“莫茉莉,千年來的經驗告訴我,光憑外表完全無法判斷一個人的內心好壞。”
“那”少女遲疑了一會兒,“塔塔露老師,那您會去向新的主教提議嗎,比如”
塔塔露收回右手,歎息著說道。
“沒有意義了。”
少女動了動嘴,顯然想問為什麼,但塔塔露沒有讓她發出任何聲音。
運送靈柩的隊伍緩慢而平穩地登上最後一級台階,然後整齊地停下腳步。
按照慣例,那名白衣主教將宣讀門羅主教的悼詞,除開負責下葬的神職人員之外,這會是本次葬禮的最後一個步驟。
雨又下大了些,但白衣主教的聲音卻清晰地出現在了每個人的耳中,如同春風拂麵。
“我是伊文斯,均衡寺院駐普雷西典的新任主教。
感謝普雷西典的各位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門羅主教的葬禮。
容我代表均衡寺院,對各位的到來,報以最誠摯的謝意。”
這不像是葬禮上的悼詞,反倒更像是一場就職演講,人們的掌聲在雨聲裡奏響,但稀稀落落。
似乎是為了響應演講的主題,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從隊伍中走出。
在這樣寂靜的場合,他身上的盔甲和地板碰撞的聲音無比刺耳。
那個男人任由雨水衝刷進自己的盔甲,在台階上站定,仰頭望著伊文斯主教,聲音洪亮。
“伊文斯主教,我是普雷西典西獅要塞卡隆將軍,我知道這很失禮。
但在之前的二十天中,門羅主教從未答應過我的拜訪請求。”
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卡隆,伊文斯第一時間並未出聲,而是任由這陣尷尬的沉默蔓延著。
“伊文斯大人。”
身旁的紅衣主教看向伊文斯,得到後者的許可後,他這才朝著卡隆走去。
但他才剛走下第一級台階,又一個穿著盔甲的身影從人群中走出,攔在那名紅衣祭司身前。神情嚴肅,不怒自威。
卡隆緩緩下蹲,單膝跪地,但頭顱高昂。
“伊文斯主教,您是普雷西典的新任主教,容我代表普雷西典7萬聯防軍,向您提出一個小小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