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拿了條毛巾遞給陸小婉。
“謝謝。”
陸小婉把貨往門口一靠,擦起頭發。
“嫂子,你真乾個體戶了?”
張秀花給趙寶雲說陸小婉去乾個體戶,她都不明白。
雖然裁縫店不是什麼國營單位,但風不吹日不曬的,比起陸小婉現在這個樣子強多了。
陸小婉點頭,“恩。”
察覺到趙寶雲的目光,陸小婉抬眼看著她,揶揄道,“不相信?”
說完,手還拍了下那一包貨。
趙寶雲知道她二嫂是從家裡逃出來的,無依無靠。
但她確定自己二哥是個麵冷心熱的人,尤其對親人一直實打實的好。
隻是見陸小婉乾這麼個活,她不禁疑惑二嫂是不是沒錢養活自己。
見陸小婉還有心情打趣她,忍不住把心中的疑問倒出來,“二嫂,我二哥是不是沒給你錢?”
陸小婉聞言一愣,隨即噗嗤笑了起來,“你倒會想,你二哥給我有錢。”
趙寶雲心下放鬆,她就說她二哥不是那種人嘛!
可是她更加不明白了,“嫂子,你不缺錢,乾嘛乾這個?你看你淋成什麼樣了。”
陸小婉知道趙寶雲說這話為她好。
這個小妹心直口快,有啥說啥一點不藏著。
“誰說我不缺錢,真趕上哪一天用錢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錢到用時方恨少。”
這個時代的大部分人,都覺得一份穩定工作就一輩子放下心安穩了。
這才是最可怕荼毒人心靈的事情。
世界上永遠沒有一成不變的事情。
人們憑一份工作就想求一輩子安穩,就好像賭博一樣,隻想憑一次努力,以後餘生不動腦子混吃等死。
可餘生不是一成不變的,有太多變數讓人措手不及。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有好工作享福,就不會找讓身體受罪的工作。
可這些話,大部分人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陸小婉說完話,看了眼趙寶雲,她本來也沒指望她能明白。
夏天的雨來得急,也走得快。
兩人說著話,雨就停了。
陸小婉把毛巾往推車上一掛,拿出五毛錢向趙寶雲伸手,“毛巾。”
“一條毛巾值當給錢,走走走。”趙寶雲轟著她。
她並不是看不起二嫂的工作,她家那口子也在黑市倒騰東西。
比她供銷社這點工資可賺的太多了。
所以日子也過的很滋潤。
隻是她覺得女人乾這個太辛苦,有男人養活,女人就該像花一樣。
陸小婉告彆趙寶雲,就往家趕。
雨後的鄉間小路,帶著一股泥土和青草的氣息。
雖然下過雨,路麵濕潤卻並不泥濘。
幸好外麵的袋子是防雨的,回到家打開貨都沒事。
陸小婉乾個體戶這事,在村裡也傳開了。
尤其馬紅梅,嘚瑟極了。
張秀花和馬紅梅兩人都是一個娘家的,小時候馬紅梅就比張秀花家裡條件好。
後來都嫁來薑北村,馬紅梅嫁過來依然過的比張秀花滋潤。
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張秀花的孩子們,一個個都得了好工作。
差距拉開。
馬紅梅羨慕嫉妒恨,卻又沒有拿的出手的比較,最後隻能在趙青山的婚事上大做文章勝了一籌。
上次公交車上,陸小婉讓她丟了好大的臉,如今抓住她的工作,可不得使勁埋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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