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嗯?”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啦。”
陳鴿搓了搓大拇指和食指,有所暗示
“買手機已經沒錢了,阿sir總不會看著我活活餓死吧。”
“靠,你這家夥。”
陳永仁一臉嫌棄的摸出皮夾,抽出幾十餘張鈔票遞了過來。
陳鴿笑著接過,拿在手裡揚了揚,嬉笑道
“謝啦,仁哥。”
待對方離開,消失於視野後,他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市儈,不過是種偽裝色罷了。
逢人說人話,逢鬼說鬼話,是言語上的一種自我保護。
陳鴿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還算整潔,未落太多的灰,基本不用收拾。
兩室一廳的麵積,在銅鑼灣這種繁華的商業地段,租金必然不低。
陳鴿整晚都在吹冷風,身子都快凍僵了。
尋得安全之地,連忙褪去衣衫。
進入浴室,擰開熱水。
那嘩啦啦地水流砸在米白色的瓷磚上,激起朦朧的霧氣。
置身其間,給人一股莫名的舒適與安全感。
陳鴿躺在浴缸內,仰頭望向天花板上略顯昏黃的燈。
不出意外的話,同村四人和阿偉,都被黃sir的人給抓了。
如果能通過他們的供詞,扳倒韓琛最好。
當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要是沒轍,陳鴿會執行c和d計劃。
至於同村四人,會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動成為他的棋子。
陳鴿來到這個世界的主要任務,是挖出警隊內潛伏的臥底。
而這幫人平時都按兵不動,難以尋覓到蹤跡。
隻有當韓琛死後,他們為洗白身份,會變得蠢蠢欲動。
唯有這樣,才能讓毫無頭緒的第五個內鬼暴露出蛛絲馬跡。
陳鴿後續的幾套方案,都建立在同一個前提下。
韓琛,必須死。
區彆在於,是自己動手,還是借刀殺人。
按照他謹慎的性格,是不會親自出麵的。
就算以後有了傀儡,也是遠程操作,搞突然偷襲的路子。
人不苟且枉少年,能活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陳鴿閉上雙眼,腦海中不斷縈繞著那些交錯的方案。
他逐步推演,修改,完善著每一個環節與步驟。
……
次日。
不知道陳永仁昨晚在乾什麼,起得比較晚。
起床以後,差不多是正午時分。
他穿衣下樓,去餐館點了碗魚丸粗麵。
“昨日傍晚,在西九龍總區警署發生一起爆炸案。
經警方證實,死者是重案組警司黃誌誠……”
正在吃麵的陳永仁,聞言一怔。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仰頭看向那台17寸的黑白電視機。
“警方對此事件深表惋惜,並表示會儘力追查……”
不知怎麼的,陳永仁鼻子有些發酸。
他歪著頭,旋即緊了緊雙眼。
像是熏了洋蔥那般,包含的熱淚很快就要從眼眶中決堤。
自母親死後,陳永仁很少跟倪家聯係。
這些年,雖然跟黃誌誠是上下級關係,有時卻親如父子。
陳永仁左手遮麵,想要遏製住這股情緒。
可當他低下頭時,入眼之物,正是黃誌誠前些天送他的那塊手表。
內心仿佛有什麼柔軟的東西,在一瞬間被戳破。
啪嗒。
滾燙的熱淚,滴落在麵碗裡。
聽到街道外匆匆路過的警笛,陳永仁舉起右手,敬了個標準的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