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們請放心。”穆紅裳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一臉鄭重地向屋內的先生們點了點頭:“我會做到,我能做到。”
孫先生沒再繼續囑咐什麼,他望著穆紅裳的眼睛,緩緩點了點頭,聲音有些發哽地開口說了一句:“好。一切就拜托大小姐了,快去快回。”
穆紅裳點點頭,拎起桌上的風燈,轉身朝外跑去,吳先生也快步跟在了她身後。
這一日是新月,光線很暗,夜間騎馬出門其實不太安全,騎士和馬唯一能依仗的照明工具就是昏暗的馬燈。因此不是萬不得已,沒人會大半夜的騎馬趕路。
然而眼下誰還顧得了那些,大半夜的,安國公府的大小姐和先生們全都出門了,外院的下人們當然都被驚動了,雖然誰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仆役們免不了有些驚惶,但一個個的卻還算是沉穩。
外院當值的仆役和婆子一個個的都已經穿好了衣裳,由管事帶著,整整齊齊地站在了書房院子外,等著聽吩咐,沒有人議論喧嘩,大家都按照安國公夫人的吩咐,儘量保持安靜,避免驚動內院的老夫人和夫人們。
除了安國公府的內部人員之外,最先發現穆家異常的,是在附近執勤的宵金衛軍官。
因為安國公府之前將家裡的護衛全都派去押運軍資,皇上知道穆老夫人這樣做,實際上是為了爭取京中軍將們的同情,以求在增兵一事上,獲得更加強力的支持。
皇上其實挺樂意配合穆老夫人的表演的,因此穆家派人出去的第二日,皇上就在朝上裝模作樣的感慨了一番穆家不易,穆老夫人深明大義,又調撥了一組宵金衛軍官日日去穆家附近輪值。
這一唱一搭的演出其實是有些用處的,至少淩衣和錦衣隨著金翎衛甲士們一同離京之後,朝中的輿論風向已然悄悄發生改變,之前怨氣很大的金翎衛將軍們,態度開始有所軟化,一切看起來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若是穆淩衣和穆錦衣路上沒出事的話,原本一切都應該很完美。
宵金衛統領俞誠期是皇上的親信,自然很了解主子的意圖,因此很積極地選了一群機靈的侍衛過去,還囑咐他們,一定要小心當值,要比在其他地方當值時更勤謹些。
這些侍衛一個個都是人精,俞誠期的意思他們當然很明白,因此在安國公府當值這些日子,宵金衛的那些侍衛們巡守特彆積極,不管是喧鬨的白日,還是夜深人靜時分,從不偷懶。
這些宵金衛侍衛其實都心裡有數,就算穆老夫人將護院們都派了出去,這安國公府也安全得很,沒哪個小賊這麼想不開,非得上大周第一將門偷雞摸狗。這一日日的巡守,其實就是做給朝臣們看的。
但正因為是做戲,他們的表演格外十分認真,因此大半夜了,宵金衛的當值的侍衛還都精神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