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是的,我八歲就跟著艾瑪將軍,我跟艾瑪將軍在一起的時間,比克萊爾和她媽媽在一起的時間還多,我是她的小勤務兵!”伊麗莎白說“後來艾瑪將軍遇難,我才十五歲,就在軍隊裡當兵了……那年克萊爾也才十六歲,也到了軍隊當兵。”
“後來克萊爾組建特戰隊,就把你調來,當了特戰隊隊長,是這樣嗎?”
“是的!”
“明白了,”舒雲鵬點點頭說。他曾經很討厭這種關係,認為這是任人唯親。但現在他已經明白,這是普遍現象。誰願意自己身邊跟著的,是與自己不親近的人?即使是上下級關係,也是需要有一定的情感基礎才好辦事“你說你八歲就跟著艾瑪將軍了,怎麼這麼小就到了部隊?你是孤兒?”
“我不是孤兒,但跟孤兒差不多……”
舒雲鵬靜靜地等著,但伊麗莎白不說了,他也沒追問。有些事純屬個人私事,當事人不想說,就彆打破砂鍋問到底。
但他已經猜到,伊麗莎白有一個不堪回首的童年。她想忘掉她的童年記憶,所以她才覺得忘掉一些記憶並不可怕。
“好了,天晚了,該休息了……明天見,伊麗莎白!”
“明天見,上校!”
看著舒雲鵬離去,伊麗莎白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她長歎一聲,心裡七上八下的。
看樣子,克萊爾信守諾言,沒有告訴他她是誰,伊麗莎白心中稍安。克萊爾死了,她伊麗莎白的秘密從此再也無人知曉。本來這是件很合她願望的事,但不知怎地,伊麗莎白心中反而忐忑不安了。
是因為他與妹妹的恩怨情仇嗎?還是因為她現在已經在他身邊,成了他的直接部屬?抑或她對他也有某種隱秘的希冀了?
她不知道,也許都有吧。天天麵對這麼一個彪悍的男人,聽他說話,看他做事,偶爾還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陽剛之氣,有幾個女人能抗拒得了?
但她糾結的肯定不是這個。看到他身邊美女雲集,她有自知之明。相貌平平的她,曾因為長得醜而被親生母親討厭,以至於最後隻能離家出走,流落街頭。一種自卑感早已深入骨髓,她不會那麼傻,去觸碰自己心中的隱痛。
她糾結的,是因為伊麗莎白這個名字是艾瑪將軍起的。她在流浪中被當時的艾瑪少校收留,艾瑪問她叫什麼名字,她死活不說,因為那個名字給了她痛苦的回憶,她不想說。艾瑪無奈,隻能說“以後就叫你伊麗莎白吧!”
但無論她怎麼想忘掉,她還是記得她原來的名字,她叫趙夢穎!也許這就是物極必反,刻意想忘掉的,反而記得更牢了。
也許就是因為記得太牢了,她今天一不小心終於漏出了一點,他已經知道她和艾瑪及克萊爾的這層關係了。
舒雲鵬回到自己的艙房,張靜怡正在等他。
“你怎麼不睡了?”
“我睡了好久了!你一天到晚讓我睡覺,我是豬啊!”張靜怡笑道“你們說什麼哪,說那麼久?”
“我們談起克萊爾了,伊麗莎白叫克萊爾姐姐,”舒雲鵬說“她說她是艾瑪將軍一手帶大的,這事你聽說過嗎?”
“聽說過,”張靜怡說“伊麗莎白八歲就流浪街頭,被艾瑪收留了。據說,伊麗莎白的母親有兩個女兒,伊麗莎白是大女兒。也不知什麼原因,她媽媽特彆喜歡小女兒,很討厭伊麗莎白。每天非打即罵,她受不了就跑了出來流落街頭,後來就被艾瑪將軍收留,而且一直帶在身邊。”
“看來我沒猜錯,”舒雲鵬說“她的個人經曆讓她懷疑瓊斯人的說法,認為人有些記憶恨不得忘掉,所以失去部分記憶並不是不可接受的。她認為瓊斯人因為失去記憶就不想活了,這種說法不合情理。”
“你還彆說,她的想法有點道理,”張靜怡表示認可“當然,瓊斯人活了幾百萬年甚至上千萬年,她們的感覺我們肯定無法體會。”
舒雲鵬沒有答話,他的思緒轉到另一件事上了“你說伊麗莎白既然是克萊爾的媽媽養大的,為什麼克萊爾從沒跟我說過她和伊麗莎白有這層關係?”
“她真的沒和你說過?”張靜怡也有點奇怪了。
“真沒說過!”舒雲鵬說“所以剛才伊麗莎白說出來時,我真的很吃驚。”
“這就怪了……克萊爾和你無話不談,怎麼就會拉下這件事呢?”張靜怡沉吟片刻說“要不我問問伊麗莎白?”
“算了吧,”舒雲鵬說“也許克萊爾覺得沒必要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