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軒不容薛雲再說,已經截住了他的話“我會補償她,隻要她回來,她就是幫主夫人。你不必再說。”
薛雲為他的冥頑不靈感歎,“軒哥,且不說嫣紅是否還回得來,就是你做了幫主,以你暗害沈幫主的行為,幫中弟兄們可還會再信服於你?”
曹景軒說“我不信嫣紅回不來,我也不信幫眾不服我,你不必再說!”他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裡有幫主夫人的位置,嫣紅怎麼會不回來?至於不信服的幫眾,他自然有辦法令他們信服。對他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
薛雲的目光停在大廳正壁牌匾上碩大的‘漕’字下邊那幾個小字上,小字是楷體,是漕幫的幫訓,是沈幫主親書忠肝義膽。黑地金字,那麼醒目,可是有些人卻偏偏還是看不見,偏偏視而不見。
“軒哥,你會眾叛親離的!”薛雲冷了心,眼前的這個喪心病狂的人再不是他的軒哥了!
曹景軒急怒之下將薛雲夫婦分彆囚禁在地牢裡。
曹景軒知道通往成功的路有幾步是最關鍵的,刺殺胡清是他邁向成功的關鍵一步。在這個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刺殺胡清這一計劃會令整個事件逆轉。直到床榻前突然出現四個拿著火銃指著他的人,他才意識到是胡清回來了,然後他被帶入大廳,看到麵色陰冷深沉如冰潭的胡清,再然後,他被帶到這棵槐樹下,看見薛雲的同時也看到了幫眾們對他的鄙夷,這一刻他知道他徹底的輸了。
不但嫣紅失手,就連他親自部署的伏擊、警戒、陷阱,竟然都全無用處!而這一切全都因為胡清。不,不是胡清,胡清沒有什麼了不起,如果不是胡家的財勢,胡清又算得了什麼?他是敗在沒有錢勢,不是敗給胡清,他恨透了胡清,恨透了這個從小就錦衣玉食,從來沒有正眼瞧過他的胡家少主。他發誓總有一天,他要把今日的屈辱十倍百倍的加注在胡清的身上。
看著薛雲,他冷冷的說“你現在一定很得意吧?”
薛雲麵泛苦笑“軒哥可還記得這棵樹?十五年前我們一起種的,那時我們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如今這棵樹越長越茂盛。而我們當初的誓言卻已不複存在。”低頭忍住眼淚,深深吸氣再抬頭看向遠方“軒哥,你走吧!我們,後會無期!”
曹景軒沒有動,他在等著胡清的說法。
胡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走吧!我答應過嫣紅不殺你!”
曹景軒的目光瞬間陰冷,“嫣紅在哪裡?”
胡清的目光比他更加陰冷,即使是唇角的笑也沒有半分熱度。“她死了!”那樣一個颯爽的女子愛上了他,以至於心灰意冷放棄生命,想來仍令胡清惋惜得扼腕。
曹景軒輕拍槐樹,轉身便走。經過胡清時,曹景軒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胡清“胡清,我們後會有期!”
胡清噙著冷笑,揚起眉峰款款答道“好!我等著!”不再多說,既然你不知悔改,那麼如果你再敢傷害我在意的人,我絕不再放過你!
薛雲看著曹景軒漸行漸遠,心頭悵然。
為什麼有些人,總在失去之後,才覺的珍貴;在得不到時,才覺得美好?在手中掌握時,不去珍惜?
軒哥,經過此事,但願你明白,什麼才是你想要的,你能要的,你可以要的!
朝陽冉冉上升,隨之將光暖哺入大地。
薛雲轉頭,看到黑衣黑袍的胡清,那張雅稚的麵上泛著青白,對上胡清含著血絲的鳳眸,薛雲心中一暖“清弟,辛苦了!”
“不辛苦,大哥!隻要你和蘭姐姐沒事兒就好!”胡清唇角上揚,眼裡淚光浮動。
薛雲也笑了,可是目光裡是疼寵。“清弟兵不血刃的攻下漕幫,大哥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是漕幫的防守有問題還是清弟你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邊說邊攬著胡清向大廳行去。
“大哥,你怎麼不說是你的人緣好?幫眾們愛戴你?”胡清揚起柳眉,瞪著鳳目,揚起下頜,調皮的看向薛雲。
薛雲扭頭大笑“噢!一彆經年,清弟你誇獎人的本事也大大的長近了啊!”
“本來就是麼!”胡清嘟嘴回答。
“告訴大哥,嫣紅可曾傷了你?還有你是如何做到兵不血刃攻下漕幫的?”薛雲上下打量胡清,他一直擔心這個。
漕幫正廳裡,沈蘭已經在候著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