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清塵!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蜉遊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
一位麵容嬌好的女子,纖纖十指撫在宋代名琴‘灑塵’上,她便是三年前被大清首富的嫡孫胡清捧紅的杭州第一清倌,淑心閣的頭牌素卿姑娘。
此刻她麵前坐著四名男子,離她最近的年輕男子麵容清秀氣度不凡,著一襲淺紫色錦袍、深紫色的瓜皮小帽和長褲長靴,黑色皮腰帶上嵌一塊價值不菲的玉片,正是聞名江浙的小財神胡清。另外三人比他年長些,也是溫文俊秀氣度從容。這三人似是追隨著他而來,而他對這三人並沒有過多的親熱舉動,見到三人之初不過是瞬間的錯愕即微笑的將手中的折扇指向身旁的椅子,三人也沒有多話,略一點頭即坐了下來聽琴。
一曲彈罷,素卿站起身向胡清款款一禮“這首‘蜉蝣’配了少爺的曲子,少爺可還滿意?少爺可還要聽什麼曲子麼?”說完警惕的看了三人一眼。
“素卿,本來今天有話和你說,但是臨時有事我要先走了,改天我再過來。”說著領先出了淑心閣,旁邊三人也站起來隨他走了出去,留下素卿獨自發呆。
“清兒見過八爺、九爺、十爺。不知三位爺是專為清兒而來,還是和清兒偶遇呢?”清兒轉過身子見禮,壓低著聲音說,此時人來人往的街麵上,不方便多說。
“清兒,如果說我們是專為你來,你信不信?”胤禟急於求證他在清兒心中的地位。
“信!”清兒牽動唇角,似笑非笑。如果他們能因為他是女子就放過他,那才叫他不信呢。
“你信?”胤禟揚起眉骨,一雙鳳眼溢滿不解。
“相信。”胡清看著胤禟的失態,露出淺淡的微笑。
不管以前他們怎麼算計自己,畢竟他們也曾關心過自己,想到這裡不由得聲音放柔“我當然相信,朋友之間是不會相疑的。不是麼?”
“你拿我……,我們當朋友?”胤禟吃驚著卻掩飾不住滿麵的欣喜。
“當然!難道九阿哥不拿清兒當朋友?三位阿哥可是去過明園了?”
“正是!管家告知了你的去向,所以我們就追到了這裡找你。”胤禩微笑。
“清兒,你怎會去見一個清倌?”胤俄看著清兒,好奇的問。剛才三人來找胡清,淑心閣的夥計大言炎炎的說“胡家少爺?那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麼?”
胤俄忍不住饑諷他“噢,那是你想見就能見的了?”夥計昂起頭,傲慢的說“這天下間,隻有我們素卿姑娘才能想見就見。”三人聽後相顧失笑,這胡清,明明自己就是個假鳳虛凰,還敢來這種地方包清倌?如果不是皇阿瑪嚴禁眾人外泄她女扮男裝的消息,真不知道她今天還怎麼敢再來這淑心閣!
最後三人說他們是胡清的朋友,找胡清有急事,如果耽擱了隻怕他吃罪不起,又給了些銀子,軟硬兼施,夥計才讓他們進屋見胡清。
清兒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她包了一個清倌定是有她的原因,她和清兒有什麼關係?清兒為什麼要這麼做?胤禟想弄明白這些事情。
“這個,以後再說。我們回明園吧。我餓了!”胡清刹開話題,招手叫來遠處候著的風,邁步上車。
聽到清兒這樣說,胤禟終於露出笑容。數番打探後知道她回了杭州,想見到她的念頭那麼迫切,就不管不顧地跟著有公乾的八哥繞道來了杭州,隻想快些見到她,完全忘記以前和她的諸多過節。而今終於見到了她,又見她對自己並不排斥,一顆心方才欣慰不已。
胡府管家任伯在胡府外的石橋上張望,見到清兒回來急忙跑近前低聲說“少爺,十三阿哥和容宇少爺來了。”
“知道了!任伯,麻煩你帶十三阿哥和哥哥到竹林去。”這一天,終於來了。
清兒回身看向三位阿哥,胤禩三人知道清兒的意思,卻都沒有說話。
清兒見他們沒有回避的意思,自己剛才還說大家是朋友,若此刻要求他們回避,好象剛才的話沒有誠意,而且事涉十三阿哥,想想也不是避諱人的事情,就沒再說話。
“少主,你要去竹林?”任伯欲言又止。
“嗯!”清兒點頭。
“我去請秦大夫回來?”任伯的話裡透著擔憂。
“不用了,任伯,去請十三爺和哥哥過來吧。”胡清對他笑了笑,借此安慰他。
任伯搖頭不語,看著清兒長大,知道他說一不二的脾性。給身旁的小廝遞個眼色“快去找風雪去竹林,趕緊!”小廝一溜煙的跑遠了。
胤禟落後一步,看著任伯又緊張又擔心的樣子笑說“任伯,你們少主不能去那個竹林嗎?”
“九爺,少主沒說您不能去,您去了就知道了!”任伯轉身去請容宇和十三阿哥。
胤禟獨自發呆,不懂這個竹林到底有什麼,為什麼管家那麼害怕清兒去?為什麼清兒要十三弟去竹林?十三弟此來是又為的是什麼?
搖頭苦笑,還真是關心則亂,一會兒不就都知道了!上清兒。
‘明園’是胡中正為愛妻蘇秀明築建。
胡園占地百畝,門外有丈餘寬的河水環繞,形成天然屏障,通過一座石橋抵達園門。園子正中是‘中正堂’,與四周四座樓閣以回廊相連。園裡珍花異草四季不敗,園子東西南北四角建有不同的植物群,眼下他們去的就是西北的竹林。
眾人隨清兒來到一大片竹林前,竹子悠悠的清香淡淡的撲麵而來,竹林深幽隔住天色,還未進入已清涼得通身爽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