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顧譽止,已是幾日之後。
上次他醉酒回顧府,怕是遭了顧太傅好一頓打。
不然不也可能在到預定的閣樓房間後,十分痛苦地難以坐下。
“這次又挨了多少板子?”
百裡玄還沉浸在兵書之中,頭也不抬地問道。
“嗐,可彆提了……那老頭就是見不得我好,剛一回來,就恨不得打死我,現在都還痛著呢……”
見百裡玄整個人的注意力都還在那兵書之中。
顧譽止作死般伸手抽走了百裡玄手中的書。
“不是我說你啊,從小就是個書呆子,怎麼現在還這樣……”
兵書被抽走,百裡玄也不惱,反而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眼角。
他隻是經常一個人閒的無事,所以才有了所謂的遍覽群書。
“嘖,你這才華要是放在戰場上,定能大有作為,可惜,可惜。”
顧譽止看了一眼書裡的內容,又忍不住搖頭歎息。
旁人不知道,他顧譽止打一開始,就發現了百裡玄很有排兵布陣的天賦。
不過他這個七皇子自小就不得寵,還總愛在人前裝糊塗。
所以隻有極少人知道,百裡玄頭腦十分靈光。
而對此,他也不止一回惋惜。
皇帝那老頭,跟他爹一樣,都有眼無珠。
聞言,百裡玄忽的笑了一聲。
“西南的消息就這麼閉塞麼?”
“你什麼意思?”
顧譽止沒聽出來他的意思,茫然地撓頭問道。
“你難道沒聽說去年邊塞那場以少勝多之爭?”
他這麼一說,顧譽止也有了印象。
那會兒正跟著當地縣關在視察稻田收成,縣官身邊的小吏過來就彙報這個前線的消息。
甚至去年他在的地方,收成都比上一年翻了一番。
上麵還頒布了新的政策,他們比彆的縣,多繳了兩成糧食。
想到這裡,顧譽止就來了氣。
“你說你們邊塞的將士,是不是各個飯桶?每一頓吃八大碗那種……”
“等會兒……你的意思是……”
顧譽止看著百裡玄臉上平靜的笑,腦海中忽然靈光一現。
“你,你是說,那場勝仗,是你打下來的?”
百裡玄沒說話,從他手中重新拿過兵書。
“倒也不是,顧不過一介軍師罷了。”
“好啊百裡玄,我就說你是神童!”
顧譽止那欣喜若狂的模樣,就差將百裡玄抱起來轉圈。
“快跟小爺講講,你是怎麼想出那計謀的?”
顧譽止一臉好奇地打聽,百裡玄笑著隻簡單解釋了幾句。
其實他也是觀察了好幾天氣候和地形,當時情況危急,他也是突發奇想。
沒想到百裡瑾竟然采納了。
說到底,還是得多虧百裡瑾帶著將士一鼓作氣衝了出去,他們才能打的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你是不是笨啊?這樣一來,你的功勞不是全被那人搶了嗎?”
聽完,顧譽止開始沉思起來。
百裡玄聽見他的話語,沒說話,隻是苦笑一聲,盯著自己自由落了疾的雙腿。
顧譽止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他乾笑兩聲,趕緊炸了另外的話題。
“……啊哈哈,那個,對了,上回那位‘燕公子’看起來不像是這京中之人啊?”
顧譽止忽然想起上次百裡玄推薦的友人。
他好歹也在這皇城中活了十多年,從來不知道有姓“燕”的這麼一戶大戶人家。
百裡玄修長的手指輕叩了兩下茶杯,想了想,還是告訴了顧譽止。
“燕兄確實不是皇城中人。”
然而百裡玄,能說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顧譽止本來還想追問,看見百裡玄那淡淡的笑意,忽的也沒了興致。
不過隻要他與那燕公子有緣,便不用管那人的背景底細,四海之下皆為兄弟。
“你今日約孤出來,難道就是為了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