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醒了。”
唐月見戰戰兢兢跪在大殿之下,在百裡策開口後,心中總算舒了一口氣。
她冥冥之中覺得,方才要不是百裡策出了聲,或許她這輩子都走不出這大殿了。
雲可嵐麵色深沉地看了她一眼,起身也去了屏風後麵。
“皇上,該喝藥了。”
雲可嵐端過一邊已經放涼的湯藥,就要服侍百裡策喝下。
在旁人看來,雲可嵐這副賢良淑德不失禮儀的模樣,不愧為著後宮之母。
“咳咳……先放著吧,外麵可是唐家閨女?”
百裡玄虛弱地抬手拂開雲可嵐端過來的藥碗,再次問到唐月見。
雲可嵐麵色稍變,卻也如實回答。
“是啊,也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消息,為了見皇上一麵,還在宮外硬生生站了一夜呢。”
“倒也是有心之人了。”
“皇後勿要見怪,那日皇兒不也來看望朕了嗎?叫她進來吧。”
屏風外還跪著的唐月見,聽著這些話,格外小心。
這宮中之人好像誰都帶了一層看不透的麵具,平日說話都得如何小心謹慎。
就連一同相伴了這麼多年的皇上皇後,說話間也句句彆有深意。
百裡策以百裡瑾自請南下之事為由,堵了雲可嵐之後的話。
雲可嵐怔了一下,隨即也恢複了常色,起身將唐月見叫了過去。
“臣女給陛下、娘娘請安。”
唐月見才在屏風外跪了許久,被叫進去,也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繼續跪著。
她心中無奈,等這一遭過去,她一定要好好彌補自己。
不過還好百裡策沒有刻意對她視而不見。
“起來吧,聽盛公公說,你能治好朕的病狀,此話當真?”
百裡策點點頭,要知道他患的這病,宮中的太醫都找不到源頭,更彆說治愈了。
唐月見忽然明白過來,為何趾高氣昂的盛公公,會在聽見她能治療皇上不適時,突然改變出宮了想法。
現在想來,或許一開始,他等得就是她這句話。
那看似與雲可嵐站在一條線上的盛公公,大抵也還是百裡策身邊的心腹。
唐月見悄悄瞥過百裡策一眼,雖沒看出來具體情況,但也料定了他大概是中了毒。
她突然有些後悔早些時日在宮門口的大言不慚。
不過既然是自己說過的話,她咬咬牙,便也堅定地回道,
“是,如若陛下信任,臣女可以一試。”
“放肆!唐氏你可知這不是兒戲!”
她話剛說完,雲可嵐就厲聲說道。
“無礙,就讓她一試吧,可嵐。”
“這麼多年,一直替朕打理好這後宮之事,你辛苦了。”
百裡策掙紮地坐了起來,拉了拉皇後的衣袖,虛弱著聲音勸道。
他突然變了稱呼,好似一下回到了年少的時候。
雲可嵐麵色憔悴的她,微微有些動容。
許久之後,她也微微歎氣。
“這是臣妾分內之事,皇上不必客氣。”
她笑笑,也起了身,朝著殿外走去。
“對了唐氏,可彆忘了讓陛下喝藥。”
走過低著頭的唐月見身邊時,她忽的又冷著聲音囑咐了這麼一句。
“是,娘娘。”
唐月見低聲應著,這話哪裡是說給她聽,百裡策要是不喝藥,她一介臣女,也不能拿他作甚。
等到皇後帶著人離開後,這殿中裡裡外外皆是一陣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