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裡玄笑著將飄落在地的畫像重新撿了起來,十分寶貴地平鋪在案台上。
唐月見此刻慌亂的什麼都聽不進去了,百裡玄還在身後繼續說著。
“王妃不是要逗孤嗎?怎麼這會倒像是孤逗了王妃?”
他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他自小就顯露出了作畫的天賦。
就像他也從來沒說過,在與唐月見大婚當晚,他便認出了她。
之後他宿在書房,某天突然想起那雙很有靈氣的眼睛,憑著記憶,就畫出了他心中的唐月見。
畫出了那個,小時候投了桃花枝,還不會說謊的她。
“……殿下肯定還有許多要事,臣妾還是先告退……”
“今兒十五,孤無事。”
在唐月見逃走前,他很快伸手拉住了她。
“可是……”
唐月見抽了抽手,對上百裡玄那雙炙熱的眼睛時,又猶豫了。
“彆走。”
百裡玄直直看著她,就算他不說,唐月見都知道,他今日是不會放自己走的。
“殿下好歹讓臣妾去拿書呀。”
唐月見無奈地歎息一聲,還是選擇了留下。
“讓冬眠去拿。”
百裡玄依舊不放手,眼神依舊炙熱,一刻也不願從她身上移開。
在這一刻,唐月見倒是有些後悔,方才自己就不該逗他。
冬眠還站在門外發著呆,唐月見突然就探出一個腦袋。
“王妃,這是要回去了嗎?”
冬眠被嚇了一跳,以為是要走了。
唐月見臉紅撲撲的,她搖搖頭,對冬眠說道,
“不是,你回去將我上個月買的話本子拿過來唄。”
冬眠當即會心一笑,答應著跑了出去。
唐月見得了書,就許了冬眠半天假。
說是看書,實則也隻有百裡玄在認真看著。
唐月見坐在他的旁邊,那話本子自始翻開了一頁,就再也沒動過。
昨晚為了趕製百裡玄的新衣,她一晚上都沒合眼。
現在正趴在案桌上,一手支著腦袋,睡得正香。
百裡玄都看了她好幾眼,終於在她腦袋懸空落在案桌上,發出沉悶一聲時,笑出了聲。
唐月見猛然醒來,抬眼就看見百裡玄那雙滿是笑意的眼。
在那一瞬間,她恍惚地以為自己看見了謫仙。
等反應過來時,她趕緊坐直了身子,小聲抱怨了一句,
“笑笑笑,就不知道提醒我一句。”
百裡玄向來耳力不錯,聽見她的話,笑的更甚。
“王妃製衣辛苦,孤能體諒。”
他稍微正了神色,可是那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唐月見看了他一眼,反正既然都睡了,翻了一頁那話本,轉了個身就打算睡。
“你是不是在衣裳了添了什麼香料?”
唐月見剛合上眼,百裡玄就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沒有啊,臣妾倒是想添香,隻是繡娘那沒有香料了。”
她打了一個嗬欠,又疑惑地四下聞了聞,還是沒聞到百裡玄說的香氣。
百裡玄也疑惑了,視線突然落到早些海棠送來的那件衣衫上,好像自從穿了一會兒,他就聞到了奇異的香。
想到這裡,方才還全是笑意的眼神突然一凜。
那丫頭竟然敢在衣裳裡下藥,看來他有必要管管這府裡的下人了。
“王妃,你可了解身邊之人?”
唐月見意識已近乎模糊,聽見百裡玄清冷的聲音,又突然清醒了過來。
她茫然地看著麵前不似剛才的人,下意識說道,
“怎麼了?冬眠自小就同臣妾一起長大,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