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見,你不會有事,孤定不會讓你出事,等我。”
百裡玄眸色透露著複雜的情緒緊緊盯著遠方,輕聲呢喃了兩句,像是要穩定自己的心神。
雨點敲打著油紙傘,嘀嗒嘀嗒的聲響,尋了半晌不見唐月見與臨錄走過的蹤跡,寂靜的空穀中隻有鳥叫蟲鳴,越是往深處走,百裡玄心中越是焦急。
天色漸漸地陰沉了下來,百裡玄微微粗喘著氣,還未痊愈地身體,已經支撐不住讓他繼續前行,靠著樹坐下歇息。
“月見,你究竟在哪兒?”
百裡玄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無助感,想到自己那還沒有表達出的心意,眼前閃過唐月見失落的神情,忽的站起身來。
“不行,我不能歇息,月見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不可能這一路都尋不著半點蹤跡!”
百裡玄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繼續向前走著,終於在天色快要黑儘的時候,發現一處山洞內有人待過的痕跡。
篝火堆已經冷卻太久,分辨不出他們離開的時辰,不過看山洞口的腳步,估計兩人是先後離開,而且卻了不同的方向。
“泥土路留存腳印比較長久,我隻要順著這些腳印很快就能找到月見,不過為何她會跟臨錄分開走?”
百裡玄疑惑的皺起眉頭,不過現下不是考慮這些雜事的時候,他需要快些找到唐月見。
夜幕降臨的山穀中,就算是不下雨,也寒冷無比,況且林中偶有猛獸出沒,唐月見身為弱女子,實在是過於危險。
唐月見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上拱動,臉頰傳來濕潤的觸感,她費力的睜開雙眼,一隻山兔映入眼簾。
“嘶——”
額頭強烈的疼痛感席卷而來,讓唐月見不由得齜牙咧嘴起來,這動作將在身邊蹦跳的山兔給嚇一跳,往後蹦了幾下。
唐月見回想起自己是尋找臨錄的途中,不小心踩滑被摔落碰撞到了額頭,抬眸看了看天色,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
“也不知道臨錄回去山洞沒有,他找不到我怕是不會回去,苜蓿婆婆肯定會擔心吧。”
唐月見輕聲呢喃了兩句,想起了百裡玄昨夜對自己解釋時,雙眼真摯的神情,心頭隱隱作痛,自己真是沒出息,生死關頭,居然還想著他。
“唐月見啊唐月見,你真傻,你為了人家鞍前馬後真心付出,可他未必能將你放心上,甚至不會對你坦誠。”
唐月見忽的眸色黯淡了下來,她重重的歎息了一口氣,清理了身上汙穢,一把揪住了山兔的耳朵,抱在懷裡。
“小東西,你我也是有緣,黑夜漫漫,不如我倆作伴前行吧。”
唐月見溫和的笑意對著懷中的山兔揚起,抬手輕輕撫摸山兔,循著來時的記憶走著,想回到山洞中歇息等天亮再回去。
臨錄常年在山穀中采藥,想來雨停後找不到自己也會回去,不然也會在山洞中等候,她不能再盲目的走給添亂了。
走了許久,唐月見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額頭的痛感越發的明顯,眼皮也有些無力的耷拉下來,身上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疲憊不已。
“定是淋雨感染了風寒,又加上受傷,還未進食,再沒有地方給我烤火取暖,我怕是要橫死在著山穀中。”
唐月見哀歎了一口氣,心底泛起陣陣的酸楚,又不由得想到了百裡玄,說著會保護自己,最該出現的時候,卻不見人影。
“算了,靠人不如靠己,我還指望他什麼!”
越想越是氣憤,唐月見化悲憤為力量,抱著山兔繼續趕路,不知走了多久,她癱坐在底樹下,是一點力氣也沒有。
山兔從唐月見的懷中跳出,圍著她轉了兩下,朝著一旁的灌木叢跳去。
“連你也要走嘛。”
唐月見伸出顫抖的手想要將山兔給留下,可是她連抬手都是如此費力,怎麼能夠抓住反應敏捷的山兔。
忽的山兔麵前的灌木叢閃出一道黑影,瞬間將山兔給吞沒,唐月見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頭野狼。
野狼嘴裡叼著垂死抖動的山兔,血滴落在泥地上,血腥味蔓延開來,讓唐月見有些難受的皺起眉頭。
唐月見心怦怦跳動,本能的想往後退卻,但雙腿卻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不知道是被眼前血腥的一幕給嚇唬住,還是走了太久,使不上力氣。
狼群向來都是群居,不可能隻有一隻出沒,唐月見警惕的看向那隻已經在享受美味的餓狼。
她強製自己鎮定下來,吞咽了一口唾沫,唐月見慌忙的環顧了四周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將頭上的發釵拔了下來,緊握在手,打算做最後的抵抗。
方才打量過野狼的軀乾,以唐月見現在的模樣,若是沒有其他狼來,她奮力一拚倒是也能殺出一條生路,但也隻有三分的賭注。
野狼囫圇幾口將山兔啃食殆儘,它一雙墨綠眸子盯著唐月見,狩獵的本性,讓它做好了隨時可以衝出去獵殺的準備。
唐月見心提到了嗓子眼,趁著野狼果腹的功夫,她體力也是恢複了一兩成,靠著大樹的支撐站立起來,手中拿著發釵與它對峙。
風嘯嘯的吹著,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唐月見感受寒意爬上背脊,心中的恐懼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月光投射過樹叢灑落在野狼的身上,將它照映得更像是地獄惡鬼一般,它抬頭對著月亮嚎叫了一嗓子,伏地下身子。
狼嚎的聲音在寂靜的山穀中異常的清晰突兀,讓搜尋無果的百裡玄,瞬間緊繃了心弦,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顧不上身體的痛感,快跑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衝去。
電光火石之間,野狼撲向了唐月見,求生的本能讓唐月見反應也變得敏捷了起來,她繞著樹乾躲閃,尋找反殺的機會。
很不幸,唐月見終究是低估了狼的野性,狩獵的天賦讓野狼很快就看穿了她的把戲,三兩回合就將她給撲倒在地上。
唐月見雙手死死地掰著野狼血盆大口,鮮血順著流入野狼的口中,讓它更加興奮起來,爪子用力按住,陷入肉中,痛感越發加深,也讓人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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