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誰憶錦書來!
去蝶穀的路並不是很漫長,而且這一路也沒遇到什麼大的阻攔,偶遇幾個盤查的,小虎也輕鬆的應付過去了。
然而影堯身上的毒越來越深了,這幾日竟出現了昏迷的狀況,這讓我很是著急,即使我用銀針封住了他身上的幾大穴道,也隻能勉強再撐三日。
“給!”小虎遞進來一罐水,我忙放下替影堯擦汗的錦帕,伸手接住。
“他怎麼樣了?”由於連夜的趕路,他有些憔悴,但冷俊的臉上劍眉微微蹙起。
“恐怕隻能再熬三日了……”我搖搖頭,回頭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影堯,剛才毒性又發作了,我又用銀針封了他的穴道,以減輕他的痛苦。
小虎看著我,冰冷的眼神有些黯然,“快到了,再堅持一下吧……”說著便掛下簾子,下了車。
我將水送進影堯的乾裂的嘴裡,他還在昏睡,那冰涼的水順著他蒼白的唇緩緩滑入,那裂開的雙唇稍稍有了些滋潤。看著這樣憔悴的他,我鼻子一酸,竟又有些想流淚的衝動,忙拿起手中的錦帕替他擦了擦嘴唇,抹了抹眼睛就撩開簾子下了車。
馬車外頭已經是一片漆黑了,厚厚的雲層蓋在夜空中,連星星也不見一顆,唯有隱隱的亮光從雲層後麵透出來,提醒著我月亮就在那裡。
時逢深秋,一路上草木枯黃,就連馬兒也沒多少食物供給,連日的趕路讓它消瘦了許多,整閉著眼享受著難得的休息。
小虎坐在車外的空地上,身邊有一團小小的篝火,火光照著他俊朗的身形,與那冷漠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的手緊緊得握著手中的劍,似乎那就是他全部的生命,那一刻我忽然很想知道這幾年來他究竟遭遇了怎樣的經曆。
他看到我下來,朝我看了一眼,握劍的手終於放鬆了下來,有意無意的擺弄起手中的樹枝。
“吃過了嗎?”我輕輕的問了他一聲。
“恩……”他淡淡的應了一聲,目光看著燃燒的篝火,那火光映在他的眼眸中,閃閃發光,“你還沒吃吧……”
我勉強笑了笑,回答道,“我不餓……”由於戰事的緊迫,就連路上的驛站都紛紛關閉了,我們帶的乾糧已經不多了,況且影堯又是有傷在身,不能再讓他餓著,所以我儘可能的少吃一些。
“你已經一天沒吃飯了……”他的目光轉向我,那火光仿佛還留在他的眼中,這樣的直視似乎能看透我在想什麼,這讓我有些心虛。
“不會啊,我早上有吃過一個饃饃……”我輕輕的說了一聲,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深怕他看出我其實已經餓了很久。
他沒有說話,但我能感覺到那一股這熱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身上,讓我一刻都不敢回頭,這氣氛的異常的尷尬。
我想他是生氣了,便隻好再編些理由出來,“那個……”我朝他笑了笑,故作無奈道“我在將軍府待了幾個月,吃得太好了,渾身上下都圓了一圈,要是師傅看到我這個樣子肯定要說我好吃懶做了。趁還沒到蝶穀,正好減減肥……啊……”
話還未說完,就落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中,我輕叫了一聲,愣在那裡。
“都這麼瘦了……”他緊緊的抱著我,柔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廝磨著,傳入我心底。
“我……”我不知該說些什麼,任由他抱著,心底忽然暖暖的。時間依稀倒回到了五年前,他也是這樣抱著我……
“妖精,我會回來找你的!”
那是的胸膛沒有這樣堅實,那是的肩膀還很柔弱,那是的聲音很稚嫩,同樣不變的是那顆堅定跳動的心。
“你也瘦了……”我拍了拍他的背,雖然他變得不再柔弱,雖然他終於可以保護我了,但眉間那隱隱的疤痕似乎在向我訴說著這些年來的苦難,讓我禁不住心痛。
“咯得我骨頭疼。”他放開我,幽幽說出這麼一句,我忽然發現他其實還算有些幽默細胞的,雖然這細胞很低等。
忽然離開的懷抱,讓冷風有機可乘,周身忽然涼涼的,連帶著我的心竟有些莫名的失落。
“那你還抱我。”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朝他吐了吐舌頭。
“不抱怎麼知道你身上沒什麼肉……”他看了我一眼,一直僵著的嘴唇忽然勾了勾,竟帶著幾分邪氣,但這笑的確很好看,仿佛黑夜中綻放出的夜來香,精致而誘惑。
“怎麼了?”他忽然開口問我,將我從花癡的表情中拉回了現實。幸而篝火燒得很旺,他沒有看見我臉上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