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鳶的腳步越來越遠,良久,背後終於一鬆。
“喂,你到底想乾什麼啊?”我怒目而視,眼前人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摸樣,又仿佛是惡作劇得逞的孩童。
“凶什麼凶啊……”鳳目滿是笑意,帶著微微的嗔怪,“我還不是怕你再麻煩人家,你看這院子已經很小了,哪騰得出兩間屋子啊?”
“那也不用住一個房間吧!我可以跟玉姐姐一起睡!”說罷,便要往外走。
“都這麼晚了,你好意思麻煩你的玉姐姐嗎?”腳還未邁出房門,又被這話說得停了下來。
轉身,狠狠的盯著他“那你出去!”
“又不是我不要住……”耳邊傳來慵懶的聲音,他一翻身竟已跳上了床,“不想睡就出去吧。”
“出去就出去!”我抓起枕頭往他身上一扔,“少跟我來這套,想占便宜,沒門!”
轉身出門,還不忘朝屋裡那個人影做了個鬼臉。姐姐我是看穿越長大的,這點花頭還鎮不住我。
帶著雄心壯誌出了門,卻在院子裡轉了好幾圈,最後我意識到原來初春的風即使帶著少許的溫暖,卻終究未脫一整個冬季的寒意。才在外麵停留了一會,衣著單薄的我已經冷的有些發抖了。
正猶豫著要不要回去,耳邊卻傳來一個細微的聲音。
有人?!
我一驚,猛得轉頭,對上一副倔強的眸子。
“你在乾什麼?”語氣冷冷的,帶著責問,一副小大人的摸樣。沒想到我這副窘樣竟被個小鬼看去了。
“那個……”我看著這個叫阿洛的小鬼,“看星星……”
“看星星?”阿洛一臉疑惑,抬頭看了看天,然後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我抬頭,汗!今晚竟一顆星星也沒有。“原來沒有星星,那我回房去了……”我尷尬的笑笑,轉身準備離開。
“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身後的小鬼忽然蹦出一句話來,差點沒把我嗆著。
轉身,我異常嚴肅的告訴他,“小弟弟,我是女的。”
“哦……”他答了一聲,不再說話。
“我看上去不像女人嗎?”我終於忍不住好奇,蹲下身盯著這個小鬼瞧。可惡,影堯說我不像女人也就算了,就連這個小鬼都這麼說,這讓我很挫敗。
“你沒穿裙子……”他上下打量著我的一身男裝,樣子有些拽拽的。
原來是因為穿著的問題,我一陣竊喜,“小弟弟,穿裙子的不一定都是女人,相反女人也不一定非得穿裙子啊。”我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小鬼還是挺有趣的,反正我也閒著無聊,乾脆灌輸一點馬克思主意的辯證思想給他,“這就好像叫江洛的不一定就是你,你就算不叫江洛也還是你一樣。”
小鬼睜大眼盯著我,看來被我這番深奧的哲學思想唬住了。
良久,他忽然開口,“我不叫江洛,那我應該叫什麼?”
汗,這麼高深的哲學思想果然不能灌輸給一個小鬼,“我是說你就是你,不管彆人怎麼看你,怎麼說你,你還是你!知道不?”我不得不將意思簡化了進行解釋。
“我就是我。”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副神情印在這張唇紅齒白的臉上,異常的可愛。我頓時母性大發,恨不得上前捏捏這張小臉。
魔掌剛要伸出,他卻一下拍掉我的手,“你要乾嘛?”阿洛戒備的看著我,那口氣,十足像是我要調戲他似的。
“一點都不可愛……”我無趣的揉了揉被他拍痛的手,低聲喃了句,很無聊的往回走。
“你要去哪裡?”
“回房間啊。”我隨口答了他一聲。
“那個人是你相公嗎?”小鬼扯住我,沒頭沒腦的問了這麼一句。
我轉身驚奇的看著他,“你知道什麼叫相公嗎?”天哪,這個小鬼說話也太像個大人了,一點都不可愛。
“知道。”他點點頭,拉著我衣角的手卻不曾放開,“就是和你一起睡覺的男人。”
好經典的回答,我看著這個小鬼,滿頭黑線,“小弟弟……”
“我叫阿洛!”
“知道了,阿洛!”我看著他,“第一,不是睡一起的男人就可以做相公。第二,我也沒跟他睡一起。明白不?”
“哦……”再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他是你誰?”
“……”
這個小鬼好像把我當成了十萬個為什麼,從我和影堯的關係問道天上為什麼會下雨,我隻好一個個耐心的為他解釋。可是一個問題結束了,總有更多的問題從他的腦子裡跑出來,等到影堯忍不住出來找我的時候,我已經快體力不支了。
我終於明白為人父母是多麼的辛苦了。因為,我才被一個小鬼煩了這麼一會就已經快崩潰了,而我們的父母卻要被我們煩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