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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將闌將「引畫繞」塞到袖子裡,拉著兩人就要跳窗走。
樂正鴆沉聲道“先彆走,我要四處看一看。”
奚將闌將骷髏麵具隨手丟在桌案上,疑惑道“看什麼”
“我總覺得那個玉頹山很奇怪。”樂正鴆兜帽下的眼眸像是一隻狩獵的鷹隼,直勾勾盯著奚將闌,“而且你似乎沒對我說實話。”
奚將闌瞳孔微縮,滿臉無辜地問“什麼實話天地可鑒,我自從同你們重逢,所言句句屬實。”
酆聿說“嘔。”
奚將闌“”
“屬實個屁。”酆聿幽幽道,“什麼盛焦對你情根深種、求而不得,還霸王硬上弓和你顛鸞倒鳳,這虛假得不能再虛假的話你怎麼有臉說句句屬實的,依我看你對我說的那些,也隻有重生之事是真的了。”
奚將闌“”
奚將闌憐憫地看了一眼他的好兄弟。
樂正鴆不耐煩道“你要走就先走,我得查明玉頹山的底細才行。”
奚將闌不想跟著摻和,弱弱地道“我我現在毫無修為,還是先走為敬,省得拖你們後退,你們慢慢查吧。”
樂正鴆點頭“不述,你帶他去找盛焦。”
酆聿本來是跟著樂正鴆看樂子,下意識就要拒絕,但仔細一想跟著奚將闌和盛焦反倒更有樂子可瞧,便點頭答應。
樂正鴆黑色兜帽隱在昏暗中,像是鬼魅般悄無聲息地飄出去。
酆聿的厲鬼都沒他會隱藏身形。
奚將闌眼眸倏地閃過一抹金紋,他磨磨蹭蹭地蹲在窗邊往下看了看“好高啊,我就這樣跳嗎”
酆聿不耐煩拎著他的後領“囉嗦,摔不死不就成了嗎”
奚將闌“”
遲早死在好兄弟手裡。
就在奚將闌猶豫著要不要跳時,玉頹山的房門突然被撞開。
兩人疑惑回頭,就見樂正鴆像是被狼攆了似的瞬間飄過來,一腳一個將奚將闌和酆聿直接踹了下去“快走”
奚將闌、酆聿“”
失重感瞬間襲來,奚將闌長發被吹得糊到臉上,匆匆往外撥了撥,恢複視線後抬眸一看,瞳孔劇縮。
樂正鴆毫不猶豫縱身而下,黑袍翻飛。
在他身後,水鏡像是一道結界,混合著「棄仙骨」的紫色煙霧宛如毒煙,織成鋪天蓋地的網朝他們直直撲來。
奚將闌一邊在劇烈失重中穩住身形,一邊不可置信道“那是什麼鬼東西”
酆聿猛地張開雙手,一把將奚將闌單薄的身體抱在懷裡,咆哮道“我都說了那狗東西邪門得很樂鴆正你瘋了嗎,怎麼把他引來了”
樂正鴆也怒道“鬼知道他怎麼去而複返彆碰水鏡,會被拖進去的”
酆聿厲聲道“你怎麼這麼廢”
樂正鴆“少廢話,給我”
奚將闌還在疑惑“給”什麼,就感覺酆聿突然抱起他用力一拋,直接將猝不及防的他扔到樂正鴆懷中。
把奚將闌給了他。
奚將闌“”
緊接著,三人轟然落在惡岐道的海市蜃景中。
酆聿瞬間招來無數厲鬼,鬼刀森然咆哮,狠狠劈向朝他們壓下來的水鏡。
天衍靈力相撞,將水鏡直直劈出一道往兩邊濺起的水痕,露出漆黑扭曲的虛空。
樂正鴆扛著奚將闌就走,邊跑邊道“不述,靠你了”
酆不述怒道“斷後不都是盛焦的活兒嗎,怎麼丟給我了我打不過啊”
“但你抗揍。”
酆聿“”
酆聿罵罵咧咧地拿著鬼刀劈劈劈,妄圖在水鏡下來前讓兩人先逃出去。
但玉壺實在邪門,悄無聲息從水鏡中出現,神態淡漠出現在原地,冷冷道“一個都彆想走。”
酆聿見本體出來,當即飛身上前重重斬下。
可玉壺的身體竟像是周遭水鏡一般,雖然從脖頸處斜斜切下,卻如同劍意入水麵,濺起兩道分開左右的水痕。
酆聿瞳孔一縮。
這個邪門的人竟然本體就是水鏡嗎
玉壺一抬眼眸,漫天蔽野的「棄仙骨」化為猙獰煙霧,重重將酆聿一下撞飛出去。
轟
酆聿像是墜落飛星,直直摔在樂正鴆麵前。
好在酆聿的渾身禁製替他擋了一擊,否則這一下非死即傷。
樂正鴆“”
奚將闌“”
三人大眼瞪小眼。
酆聿一蹦而起,一把薅住奚將闌的腳腕往他那拽“換人換你去挨打”
樂正鴆死死抱著奚將闌不鬆手“滾開我的相紋可是無差彆攻擊,難道你也想和他一起被毒死嗎”
奚將闌“”
奚將闌滿臉生無可戀,恨不得自己去挨打算了。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時,天邊猛地上來一道雪白雷光,已經從上而下險些將三人困死其中的水鏡猛地一陣扭曲,像是被熱意蒸騰似的,嘶嘶化為雪白霧氣嫋嫋而上。
眾人一愣。
煙塵鬥亂中,一個漆黑人形拎著劍緩步而來,身形疾如雷電轉瞬便至。
是盛焦。
樂正鴆和酆聿搶奚將闌的動作一頓。
在奚將闌咬破鎖鏈的刹那,縛心綾便已恢複原狀。
盛焦麵如沉水,一百零六顆天衍珠散落四周,雷紋仿佛要招來雷譴,散發的威勢震懾力讓人股戰而栗。
玉壺冷然對上盛焦視線,眸光閃現一抹狠厲,水鏡瞬間化為無數破碎琉璃片,嗖嗖穿破虛空朝盛焦而去。
方才對樂正鴆酆聿他都沒下死手,但盛焦卻不知哪裡得罪了他,那破碎琉璃片的冷意和殺意幾乎漫溢而出。
樂正鴆和酆聿宛如看到救星,七手八腳拽著奚將闌撲了過去,轉瞬躲到最可靠的盛焦背後。
“盛焦救命”
盛焦早已習慣,冷冷看了奚將闌一眼。
白日裡奚將闌算計盛焦一番,此時做賊心虛,將腦袋埋到樂正鴆黑袍中,裝死不吭聲。
玉壺冷冷道“盛宗主不請自來,有何貴乾”
盛焦漠然握住冬融劍,將三個慫人護在身後,一字不發。
“這三人擅闖我惡岐道,盜走靈物「引畫繞」。”玉壺道,“盛宗主來得倒是剛好,倒是省得我們告去獬豸宗,免了一樁麻煩事。”
盛焦蹙眉,偏頭看向身後三人。
酆聿振振有詞道“怎麼能叫盜呢分明是你親手送給我們絕兒的。”
玉壺“”
天衍珠全然不動。
盛焦朝著玉壺冷然抬劍,示意來戰。
玉壺瞳仁一縮,周遭水鏡一陣扭曲沸騰。
突然他不知發現了什麼,眉頭狠狠一皺,似乎在猶豫。
很快,玉壺微微閉眸,水鏡也隨之平緩,圍繞四麵八方的結界也闃然無聲從空中退去。
盛焦冷冷看他。
玉壺卻道“告辭。”
竟然不再過問,甚至沒有開口將「引畫繞」要回去,像是一綹煙霧般悄然消失原地。
周遭蜃景也跟著散去。
四人像是從虛空中離開,倏地回到九霄城。
劍拔弩張的氣氛終於消散。
酆聿鬆了一口氣“盛宗主的名號還真好使啊。”
奚將闌將臉埋在樂正鴆寬大衣袍中,像是隻逃避現實的鴕鳥一聲不吭,任由樂正鴆怎麼推他都不肯走,恨不得死了算了。
直到一股淡淡桂香緩緩逼近,奚將闌渾身一僵。
盛焦冷冷伸出手揪住奚將闌的後頸,像是拎貓似的強行將他從樂正鴆懷裡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