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軟軟“???”
正想反駁,男人已經抬起了她的下巴,軟膏沁涼的觸感很快在額角化開。
虞軟軟咬住下嘴唇,滿腹牢騷,因為仰著頭,視線無處安放,隻好把注意力放在了男人那隻乾淨修長的手上。
前兩天他和虞程程約會歸來,手背有燙傷的痕跡。
虞軟軟注意到了,但她假裝沒看見。
她怕自己要是獻殷勤,這個男人又不按常理出牌,心安理得讓她上藥。
開玩笑,她又不是冤大頭!
他為其他女人受的傷,憑什麼讓她來治療?
這個念頭閃過,虞軟軟感覺正幫自己塗藥膏的霍栩動作僵硬了一瞬,繼而一股熟悉的冷氣從頭頂壓下。
又來了!
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虞軟軟一聲不吭,頂著強壓等男人替她抹好藥,很沉得住氣。
忽然,溫熱指腹落在了她額頭另一個角落,發際線的位置處,那個被細碎毛發遮擋好多年的痼疾。
她的黑曆史。
她感覺霍栩溫熱的呼吸落在頭心,有點癢,還有一種隱私暴露在最在意的人眼中的羞恥感。
霍栩壓低的嗓音清冷磁性,“這兒怎麼有道疤?”
“我忘記了,很久前的事了。”
虞軟軟本能地想要逃避,但下顎上那隻手卻捏得更緊。
霍栩摩挲著那道疤,“如果當時我在,就不會有這道印記。”
“什麼?”虞軟軟一愣。
“沒什麼。”
男人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鬆開她的下巴,將藥膏收回收納箱,語氣淡淡道,“你們繼續上課。”
說完,他便轉身坐回沙發,投入進工作中去。
那一臉泰然的神色,讓虞軟軟覺得自己剛剛大概是產生幻聽了。
下午四點多,傅川講完了所有題。
霍栩也合上了筆記本電腦,起身時,動作很輕,沒有打擾到一旁伏案做卷子的虞軟軟。
不過虞軟軟還是感受到了他的磁場波動,心思早就不對著卷子,眼角餘光一直在關注他。
直到書房門輕輕合上,她才咬著筆頭,瞥了門縫一眼,再沒了寫試卷的心思。
“傅川,你渴不渴?我下去拿點水果上來吃?”
“我還好。”
傅川斂下睫毛,掩飾住眸底一閃而過的陰翳。
他怎會看不出,軟軟是因為霍總走了,才開始坐立難安。
這兩天,霍總每天都會在他們補課獨處的時候出現,也不出聲,隻是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有時一待能待一整天。
可傅川知道,儘管男人表現出良好的素養,不發出一點噪音,軟軟的注意力還是會受他影響。
又或者說,軟軟眼中從始至終隻有那個人。
傅川心口隱隱作痛,少年心事往往都被藏得很深,源於骨子裡的不自信。
他停頓一秒,還是不忍她為難,改口道,“我想吃橙子。”
“好,我去給你拿橙子。”
虞軟軟起身,歡快地跑下樓。
廚房裡。
虞軟軟打開頭頂上方的碗碟櫃,踮起腳尖,想取個盤子裝水果。
奈何個頭太矮,原地起跳,蹦了好幾下也沒夠著。
靠!櫥櫃打這麼高乾嘛?欺負小矮子嗎?
她想起當初薔院翻修的時候,櫥櫃的高度尺寸似乎是霍栩故意要求加高的。
因為虞軟軟個頭不高,隻有一米六。
但她很喜歡下廚,尤其是給霍爺爺做養生粥。
霍栩覺得老爺子寵她,是被她抓住了胃,才故意跟她對著乾。
混蛋!
虞軟軟在心中紮小人兒,罵罵咧咧,這時周圍氣壓忽然降低。
陰翳籠罩頭頂,一隻長臂越過她的肩頭,取到了她掙紮半天也觸不可及的那隻盤子。
“下回給你在這砌個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