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邊的人影微微動了一下,緩緩從小馬紮上站起身。
瘦削筆挺的身形,被月色拉長了剪影。
這時,不知是誰的手電筒照了過去,光線經過湖麵的反射,將周圍照得更亮。
男人垂眸,收起了釣魚竿,五官和臉部清冷的線條感清晰可辨。
看清楚來人,眾人嚇得驚呼一聲,作鳥獸散,“臥槽!是霍教官!快跑!”
趙子嘉拉起顧顏就跑,其餘人也四處逃散。
隻有虞軟軟愣在原地,傅川還陪著她。
他伸手覆在女孩肩上,催促道,“軟軟,我們快點回去吧,霍教官發現我們了。”
虞軟軟這才回過神,轉身要走。
“站住!”
沉冷磁性的嗓音,從背後傳來。
霍栩手裡提著漁具,麵色陰沉。
夜色昏暗,視覺的缺失,反而放大了其他感官。
虞軟軟聽見北風呼呼吹著,身後的草垛被人踩出“嘩嚓”“嘩嚓”聲,獨屬於男人的那股強大磁場朝她逼近。
她強迫自己鎮定地停住腳步,沒有逃避,而是朝霍栩打了聲招呼,“霍教官,我們出來找同學的,這就回去了。”
她本來也沒有做錯事,是為了顧顏他們的安危才跟出來的,所以用不著心虛。
霍栩卻沒有與她對視,目光落在傅川抓著虞軟軟胳膊的那隻手上,眼神有些陰沉。
他咬合肌繃緊,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什麼。
一時間,荒蕪的林子裡,隻有三人的呼吸和風吹草動的悉索聲。
就在虞軟軟覺得霍栩可能會利用職權,懲罰教訓自己的時候,男人終於低低地輕哼了一聲,“嗯,走吧,一起回去。”
虞軟軟一愣。
他竟然沒有說教?
白天總營長三令五申,要求大家遵守紀律,禁止私自離開營地,還把這山林說得像是要吃人似的,後果很嚴重。
她以為,霍栩發現她偷跑出來,至少會嚴加批評指責。
結果,他沒什麼反應。
三個人就這樣默默地朝營地方向走去。
傅川和虞軟軟並肩走在前麵,霍栩則是不遠不近,尾隨在虞軟軟身後。
儘管夜色很黑,手電筒的光線微弱,但他的存在感還是強烈地入侵著虞軟軟後背每一寸肌膚細胞。
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誰懂?
虞軟軟隻想儘快回到營地,可以早點離這家夥遠些。
這條路荊棘叢生,能走人的道兒十分狹窄。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動靜,有人過來了。
虞軟軟以為是顧顏他們,或者冬令營的教官,但很快就發現並非如此,迎麵走來的是一個胡子拉碴邋裡邋遢的中年男人。
那個男人手裡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天寒地凍,路上的荊棘灌木長勢都要將小家夥給埋了。
男人行色匆匆,步子跨得很大。
小家夥被他拉扯著,一路跌跌撞撞,踉踉蹌蹌,有幾次被絆倒,男人提著她的小胳膊,就直接將她拉起來,也不管她難受不難受。
似乎是對虞軟軟他們三個很警惕,在擦肩而過時,男人忽然一把將小家夥抱起來,加快腳步,迅速錯身朝反方向走去。
虞軟軟的腳步突然停住,麵色凝重。
她一把抓住身旁的傅川,壓低聲音,“我們先彆回去了,跟著剛剛那個男的。”
傅川一愣,詫異地說,“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那個人有可能是人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