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軟軟不想惹事,而且她覺得自己跟任曦媛之間並沒有什麼矛盾衝突,於是她錯開目光,徑直從任曦媛身邊走過。
看到女孩擦肩而過的身影,任曦媛心裡頓時火大。
她在濱海所過之處,人人對她都是態度謙卑恭敬,第一次遇到這麼傲慢的。
“大小姐。”
保鏢看出任曦媛的不悅,躬身詢問,“要不要我們幫您教訓一下她?”
“不用。”
任曦媛撩了下頭發,白眼一翻,“本小姐有那麼小心眼麼?”
“對……對不起大小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哼,那個女人想在濱海做生意?也得看看我們任家肯不肯點頭。”
任曦媛說完這番話,邁著高跟鞋,大步流星地上了電梯。
另一邊。
霍栩正在任家的花園裡,坐在遮陽傘下,喝著下午茶。
任家在濱海也有一處莊園,一片花海中,園子裡飄著果香。
“小栩,難得來我們濱海一趟,今晚就留下來吃個便飯如何?”
任青山看著麵前這個舉手投足器宇不凡的青年,眼中透出欣賞之色,笑盈盈地留客。
“不了,我未婚妻還在家裡等我。”
霍栩抿了一口青花瓷杯盞裡的茶水,客氣地說。
任青山有些訝異,“哦?你和虞家那丫頭又和好了?”
任青山和霍栩曾經有過一段淵緣,猶記得第一次見這個少年時,他才十七歲,還是個窮困潦倒,靠著彆人資助才能上學的窮小子。
那天,還是帝都刑警大隊隊長的劉博劉局長,開車跨越好幾座城來到濱海,找到自己,身邊帶著的就是穿著一身破舊襯衣的少年霍栩。
當時的少年,滿臉都是淤青,嘴角傷口流著血,胳膊和手上都是受傷後剛剛愈合的痂。
他跟在劉博身後,就像是一匹飽受傷害後,對人類不再信任的野狼幼崽。
任青山看到他的瞬間,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因為,他看見少年的眼睛裡,透著瀕死前的最後一縷求生欲。
“任總,今天我帶這個孩子過來,是想請您幫他一個忙,我知道當年那件事情,給你帶來了無法磨滅的傷害,也給你的家庭帶來了災難。”
劉博當時靠著牆壁,遞給了他一支煙。
然後順勢為他點上火。
“我本來不想給你的傷口再撕開痂,撒上鹽,可是這個少年他還年輕,你能不能給他活下去的一個信念?”
任青山原本有些一頭霧水,當了解到他們過來是來打聽自己被綁架失蹤的女兒時,整個人臉都黑了。
因為那具燒焦的女孩屍體已經火化多年,無法驗屍,任青山根本不能確定對方是自己的女兒。
他更不可能相信那是自己女兒。
小圓隻是被人販子拐走了,雖然當爸爸的無能,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找到她,可是任青山相信,自己的女兒現在一定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健康平安的活著。
他根本不可能接受劉博那個匪夷所思的假設。
怎麼可能?
小圓怎麼可能會死在社區衛生院?
他幾次將劉博趕走,可是後來,當他看見那個少年眼裡最後一絲希望破碎之後,他終於還是動容了。
這麼多年,他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
夢見小圓哭著被人販虐待。
那麼小的孩子,被窮凶極惡的犯人拐走,如果她還活著,這十幾二十年,該過著怎樣苦難的生活?
賣到山村老林已經是最好的下場。
怕隻怕,還有更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