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爺爺這說得哪兒的話?來者是客,我這就叫人給您沏茶。”
虞軟軟一改剛才在外麵時的伶牙俐齒,倒是變得客氣有禮起來。
看著下人沏了上好的碧螺春來,秦老爺子的氣這才順了幾分。
“秦爺爺,除了喝茶,您還有什麼需求?”
“我還是那句話,把小健放了。”秦老爺子喝了口茶,潤潤嗓子,一副大家長的姿態,“另外,之前搶走秦家的那幾個商業鏈都給我還回來,還要彌補秦家這些年來的經濟損失!”
“秦爺爺,李健是自己犯錯在先才被拘留。您是覺得他沒做錯嗎?”
“他剛死了媽!小栩是第一嫌疑人!他有情緒不是合情合理?”秦老爺子一聽,脾氣大得不行。
虞軟軟道,“那您有考慮過霍栩的感受嗎?他也是您的外孫,和李健一樣,都是您的女兒所生,為什麼您隻偏心李健呢?”
秦老爺子臉色一冷,嘟囔著低頭喝了口茶水,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但是很快,他似乎想到了合理的答案,於是又理直氣壯地將杯子往桌上一擲,“他怎麼能和小健相提並論?那個女人把秦家的臉麵丟儘!她生的兒子,也跟她一樣,心思歹毒!我們秦家沒有她這個女兒!”
在他說起秦若蘭時,語氣和神情裡的嫌棄厭惡,絲毫不加掩飾。
而霍栩的臉色也因為聽見他對母親的謾罵斥責,而徹底蒼白,他黝黑的眸子宛如潑墨般,裡麵藏著病態的憎恨和殺意。
沒錯,這一刻,他真的想將秦家徹底屠殺殆儘。
霍栩此刻的內心,有些封閉。
像是被關在一個玻璃罩子裡,心情壓抑,拚命想要掙脫這個屏障和舒服。
他想起自己8歲時,被母親掐著脖子質問,“為什麼?為什麼你要來到這個世界?為什麼我要生下你這個拖油瓶?”
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麼外公這麼討厭母親,當初還要生下她?
如果外公沒有生下母親,母親就不會生下他。
就在心裡的魔障幾乎快要占據全部的理智時,霍栩感覺到一雙柔軟的小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指。
握得特彆緊,指甲掐在他手背上,還有些微的疼痛感。
這一絲痛感,喚回了他的理智,他沒有再繼續陰鬱下去,情緒恢複了平穩。
虞軟軟在感覺到霍栩的氣息平複下去之後,才鬆了口氣,繼續問道,“秦爺爺,霍栩的媽媽當真如你說的這般不堪嗎?她就沒有一絲優點嗎?如果她沒有優點,當初您是怎麼將她和霍家聯姻的?”
“你說得對。”
秦天東想起自己的二女兒,不由得嗤之以鼻,“她就是個沒用的花瓶。”
“撒謊!”虞軟軟聲音拔高,眼神中透出與之年齡不符的犀利。
她看著秦天東,這位老爺子,如今70高齡,白發蒼蒼,可是那眼神裡的薄涼,卻讓他整個人顯得刻薄難相處。
這不禁讓她想起了自己的父親,虞銳鋒。
虞銳鋒也是一個偏心的父親,上輩子,不論她做了多少努力,在父親眼裡,都比不上虞程程。
父親在一個女孩的成長生涯裡,扮演著很重要的角色。
其次是兄長。
所以原本就從小命運多舛的虞軟軟,回到虞家後,在長期得不到異性長輩的認可之下,形成了有些扭曲的愛情觀。
在一段親密關係中,會不斷否定自己,不斷內耗,卑微又毫無章法地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獻祭式付出。
最終,這樣的她,將自己的能量徹底耗儘,也毀掉了自己所有的聲譽。
而即便如此,在她聲名狼藉的時候,她的父親卻是第一個站出來要與自己斷絕關係的。
這樣看來。
若蘭阿姨和她前世的經曆真的很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