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她的死訊傳來時,秦天東心裡不是悲傷,而是解脫和放鬆。
她對秦家而言,就是一個汙點!
所以,秦天東沒去參加若蘭的葬禮,自然也沒有見到若蘭最後一麵。
隻是他聽去過葬禮的來賓說,若蘭火化的時候,眼睛一直睜著,怎麼都無法合上,所以入殮師隻好在她的眼睛上纏上一層白布。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的後脊發寒,一陣冷汗。
之後就再也不許家人在自己麵前提起這個女兒。
如今,聽著外孫冰冷地在他耳邊重複女兒死時的場景,秦天東的額頭再度滲出了冷汗,“彆說了……”
“外公,我媽媽究竟哪裡對不起秦家?她被迫商業聯姻,遇人不淑,本就孤立無援,可是您作為她的父親,她的娘家人,卻絲毫不在意她活在水深火熱中。她為什麼那麼輕易就上了秦紅英的當?被人欺騙了感情?那是因為,她骨子裡缺愛!這份愛,自她出生起,就沒有得到過。”
“你覺得公平嗎?為什麼受害者一定要原諒加害者?就像今天,是李健自尋死路,來找我麻煩,他被關押是自食惡果,你憑什麼讓我原諒他?”
“嗬,你當然覺得我應該原諒他……”忽然,霍栩又冷冷一笑,笑容中透著濃濃的諷刺,“因為你偏心他們,你把他們當自家人,胳膊肘當然是往內拐的。”
“既然你隻把他們當自家人,你又有什麼資格借我媽的麵子,來要挾我?”
霍栩說完這些話,朝門外拍了拍掌,吩咐道,“來人,送秦老爺子出門。”
守在外麵的張勉聞聲立刻帶著保鏢過來,把癱坐在地的秦天東扶起來。
秦天東起來的時候腿已經軟了,口中碎碎念著什麼,像是得了癔症。
圍在彆墅外的秦家人,看見老爺子被趕出來,急忙一窩蜂衝上前。
“爸爸!怎麼樣了?情況如何?”
“爸爸,你倒是說句話啊!霍栩那家夥有沒有同意放過咱家小健?”
“都是我的錯。”秦老爺子目光渙散,口中碎碎念著。
“爸爸,你怎麼了?你彆嚇我們呀!”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秦天東拄著拐杖,步履蹣跚地爬上了身後的車門。
上車的一瞬間,他忽然大叫一聲,兩眼一翻,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而另一邊,彆墅的二樓。
落地窗前,女孩站在霍栩身邊,陪著他,一起看樓下的光景。
樓下人仰馬翻,眾人亂做一團。
虞軟軟伸手環住霍栩的肩膀,輕拍他的後背,她知道儘管今天他們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這高處朝下望。
可事實上,不過是兩敗俱傷。
沒有誰是贏家。
虞軟軟也很清楚,此刻的霍栩是最需要安慰的。
“你看,其實這個世上的一切因果都是注定了的,種下什麼因,收獲什麼果,惡人終究會有惡報。”
女孩拉上了窗簾,阻擋了霍栩繼續朝下望的視線,淡聲說,“所以,彆再難過了,與從前的那個自己,和解吧?”
男人鳳眸微怔,看著眼前的女孩,薄唇輕輕掀起淺弧,這是這些天來,他第一次露出放鬆的微笑,“謝謝。”
“接下來,我們就要儘快協助警方破案了,不論如何,我們都要抓住那個凶手,替你洗脫冤屈。”
女孩的眼神裡充滿了堅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