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說一句,虞軟軟的鼻子就酸一分,眼淚無聲落下,心痛到哽咽。
“答應我,一定要信守承諾。”她咽喉酸澀,卻不敢哭出聲,“下一次見麵,我們要對暗號。”
“好。”
霍栩眼中隱隱有了淚光,他終於回頭看了虞軟軟一眼,緩緩朝她豎起右手小拇指。
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
豎起右手小拇指,代表我愛你。
虞軟軟終於淚崩,顫抖著手,舉起自己的右手小拇指。
前方收費站的燈光刺目。
霍栩靠著側門摩擦已經成功將車速減到了80邁,但再往前開,就不可避免要撞上障礙物。
“準備好了!”霍栩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可怖,額頭青筋凸起,他不再看向虞軟軟,而是目視前方,聲音已經帶出一絲怒音,“活下去!我們都要活下去!”
虞軟軟渾身也變得無比緊繃,死死護住小腹。
心中默念。
寶寶,爸爸說,我們都要活下去,你聽見了嗎?
掌心貼在柔軟的腹部,她依稀感受到了寶寶的胎心在強有力地跳動,也許是幻覺,可這一刻,他們一家三口都抱著強烈的求生欲和意誌力,來迎接最可怕的撞擊。
下一秒。
“砰——”
駕駛室這邊的車頭重重撞上了收費站的石墩車頭陷進去,車子沒有側翻,而是漂移著撞上另一處障礙物。
在一陣翻天覆地的巨響和伴隨而來的四肢疼痛下,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虞軟軟趴在安全氣囊上,意識消失前,她看見一根鋼管從車頭紮進來,貫穿了霍栩的胸膛。
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
世界徹底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她在心裡祈求道
霍栩,彆離開我。
……
“嘀嘀嘀嘀——”
心電儀上的波頻在跳動。
他的意識忽然就進入了這具身體,所有的感官被放大,周圍醫護人員在對他進行搶救,手術室的燈光照在眼睛裡,晃眼刺目。
“病人出現氣胸症狀,準備引流。”
“準備止血。”
“準備縫合。”
儘管打了麻藥,但那些手術刀在身上劃過的痛感,還是很明顯,還有骨骼錯位,胸口一道貫穿傷的刺痛,他都能清晰感知到。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渾身如同散了架,仿佛遭遇了一場車禍。
可他明明記得,昨夜他在靈雲觀的禪房裡,對著三清的金身像,進行著數年如一日的誦經禱告。
他禱告了整整七年。
是大限將至了嗎?
他終於要去見她了?
可能是車禍帶來的損傷,以至於精神萎靡。
他渾渾噩噩的的意識在麻藥起效後,終於徹底歸於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