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霍爺有讀心術!
張勉嚇了一跳,趕緊蹲坐在床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爺,不是吧?您該不是失憶了吧?連虞小姐都不記得了?那您還記得我嗎?我是張勉。”
霍栩眉頭緊鎖,嫌他聒噪,一把推開張勉在自己眼前晃蕩的大臉盤子,“是虞軟軟,還是虞程程?”biai
張勉傻眼了。
這不扯犢子了嗎?
這比失憶更嚴重好嗎?
連自己老婆是誰都忘了。
張勉趕緊壓低聲音,“爺,玩笑不可以亂開,要是給虞小姐聽見了,你倆的婚事可就要黃了,她現在肚子裡懷著您的孩子,情緒可敏感了。”
孩子?
他都有孩子了?
霍栩怔忪中,忽聽外麵傳來一聲響動。
腳步聲略顯急促,虞非凡緊張地喊著,“軟軟,你慢點。”
“醫生說霍栩今天可能會醒,我想陪在他身邊,讓他醒來後,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就是我。”
那熟悉的恍如隔世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
霍栩身體僵硬,心臟的鼓動聲越來越大,直到——
“砰——”
房間門被人從外向內推開。
那張記憶裡已經開始斑駁不清晰的臉,出現在了眼前。
可他還是一眼認出來了,她是軟軟,是那個愛他愛到入骨的女人。
此刻的她五官明豔,皮膚緊致,一身高檔衣料下微微隆起的小腹使她看起來有些豐腴。
她手腳完整,身上沒有一道疤痕。
她杏眼明亮,臉上帶著他從未見過的笑容。
這不是他印象裡,那個陰鬱,自卑,怯懦,情緒不穩定的虞軟軟。
她就像徹底變了一個人,變得通透、豐盈,像是在愛的蜜罐子裡浸泡滋養了很久很久,已經徹底脫胎換骨了。
霍栩愣怔地僵在床上,看著這個日思夜想,七年來卻從未入夢的女孩,他隻感覺到了不真實。
四目相對,虞軟軟喜極而泣。
“霍栩!”
她提起裙擺,像隻小燕子一樣,飛到了床邊,一把擁住床上醒來的男人。
“你終於醒了!我就知道你不會騙我的!你一定會醒過來的!你說過,你還要和我舉行婚禮,還要陪著我把寶寶生下來,還要牽著我的手,去廣場喂白鴿,去看夕陽,一起白頭偕老。”
虞軟軟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抓,雖然醫生早就告訴她,霍栩近期會醒過來。
可真看見他坐在床上,清醒地睜眼看向自己的時候,虞軟軟又控製不住內心的情緒,隻想把這一個多月來對丈夫的思念一股腦兒都告訴他。
霍栩被女孩緊擁著,他嗅到了她發絲上洗發水的香氣,是薔薇花的氣息,她的身體和雙臂特彆溫暖有力,緊緊地回抱著自己。
這和他記憶深處,對她最後的印象截然不同。
他記得囚禁她的那三年,她被挑斷的手腳永遠是軟綿綿的,連吃飯都使不上勁。
她的身體永遠冷得像冰一樣,不論泡多少溫泉水,都泡不熱。
她身上沒有這種甜甜的香氣,隻有腐朽的味道。
她的靈魂在腐爛。
他曾一度以為,她死後,靈魂徹底灰飛煙滅了。
因為七年來,他日日跪在三清金身像下,為她誦經禱告,她卻一次也沒有入過夢。
他想緩解相思之痛,相思之苦,才發現,他連她的一張照片都沒有。
曾經她往他手機裡發過很多自拍,他不想引起虞程程的誤會,全都刪了。
他甚至連她藏在他書櫃夾層裡的畢業證件照都銷毀了。
他曾經對她那樣絕情,在她死後的這七年,所有痛苦和傷害都一一反噬在了他身上。
他去過靈雲觀,用這一生打拚來的所有財富,向雲鶴道長交換與她再見一麵的機會。
道長卻說,他們之間,塵緣已了。
他欠她的,她不要他還。
他跪在觀外,跪了整整一年,才打動雲鶴道長。
道長說“如果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你願意怎麼做?”
“我一定好好待她,好好愛她,把所有的一切都給她。”
“業障已經造成,她若不肯原諒你,不願接受你,你當如何?”道長揮著拂塵,搖頭歎氣,“霍施主,你要想清楚,你想見她,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還是為了讓她的靈魂安息?”
“這才是你今生所要修行的課題。”
他想見她,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是為了緩解心中的愧疚,和相思之苦。
隻要一想到,從此他們天人兩隔,他的心就會痛一分,執念就會加深一分。
可是,他也希望她的亡靈能得到安息。
他真的很痛苦,很矛盾。
他知道在她活著的時候,他隻給她帶來了無限的傷害,將她滿腔的熱愛和真心肆意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