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小寶貝!
那四個小廝平日裡都是被人使喚慣了的,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待遇,心裡不知道有多受用,剛剛的一點不快也一掃而光,嘴裡一麵吃著喝著,一麵高興的擺手,“貴店老板真是太客氣了,像貴店這麼會做生意的,將來必定會財源廣進,大發特發!”
夥計得了好話當然也是高興,臨出門的時候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一拍腦袋對秦頌說,“對了公子,我家老板想請公子過去一下,問一問府裡人的傷勢是怎樣的,他好對症下藥,為公子單獨配出適合公子用的藥。”
秦頌點點頭,稱道是這麼個道理,就要跟著夥計出去,那四個人中的其中一個不放心,想跟著去,夥計卻像看出來一般,笑道,“這位爺是不放心你家公子吧?放心,小店的身家性命都在這裡,況且公子還是小店的財神,小店一定悉心照顧,不會傷到公子丁點汗毛,若公子在小店裡出了什麼事,爺們自管找小店的晦氣就是了。”
那人被夥計說的訕訕的,又怕秦頌看出來他們是在監視他,隻好坐了回去,隻這一晃神的功夫,秦頌就已經跟著夥計出去了,那人想想還是不放心,欲拉著旁邊的人跟他一起出去,這個時候那個小姑娘一撥琵琶,已經開唱了,他旁邊的人不耐的摔開他的手道,“要出去你自己出去,彆拉著我,我看那夥計說的有道理,他這店在這裡,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我們隻管找他家要人就是了。”
這個小廝想想覺得同伴說的也有道理,加上那小姑娘年紀雖小,唱的卻也不錯,聲音圓潤,曲調動聽,讓人聽了便不想走了,他唯恐錯過這個機會,以後再聽也難了,又看見其他三個同伴已經聽得津津有味了,唯恐吃了虧,便也把秦頌暫且先放到了一邊,跟著坐下來聽曲兒吃茶了。
再說秦頌,跟著夥計七轉八轉的來到後院。藥鋪的後院地方不大,卻很乾淨,沒有那些普通藥鋪堆滿藥材的雜亂,隻有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地麵和一個空著的藥碾子,秦頌有些疑惑,問那夥計道,“不是說貴店老板在此製藥麼?怎麼不見人影?”
夥計滿臉堆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這玉肌膏是小店老板的家傳方子,故而每次製藥都要在房間裡,任何人都不許靠近的,老板就在後院這間廂房裡,請公子自行進去吧。”
秦頌急忙道,“既如此我還是等在這裡,叫你們老板出來說話好了。”
夥計一愣,想來是沒想到秦頌如此老實,彆的人若是聽夥計這麼說了,還不趕緊巴巴的上趕子進廂房啊,這位公子卻要在院子裡等著。
夥計尷尬的笑笑道,“公子,不妨事的,我家老板既然這麼說了,自然有他的用意,還是請公子儘快進去吧,莫要耽誤了製藥。”
秦頌聽夥計這麼一說,想想也是,便不再推辭,伸手一把推開廂房的門,走了進去。
隻是他前腳剛踏進廂房,後麵的門便“砰”的一聲被後麵跟著的夥計關死了,秦頌嚇了一跳,本能的立刻轉身去推門,卻發現門已經被叉得死死的了,根本連推都推不動。
秦頌大驚,心道莫非是進了一家黑店!急忙用力拍門,口裡還大聲叫喊,希望可以招來那四個小廝將他救出去。
隻喊了兩聲,就覺得後背一涼,有人在他背後陰惻惻的道,“請少主莫慌,奴婢絕對不會害少主人的。”
聲音冷冰冰的,讓秦頌平白的聽著都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轉過身,就看見一個女人雙眼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天哪,這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呀?任何人的眼睛裡麵都會有感情,或善良,或狡詐,或純真,或事故,可這雙眼睛,就宛如死魚一般,一點感情都沒有,隻是冷冰冰的嵌在她主人的麵上,而這雙眼睛的主人也冷的完全不似活人,她穿著一襲黑袍,將自己的身體除了臉和手之外完全遮掩在衣服之下,而她外露的肌膚,也是完全的蒼白無血色,就像是常年不見陽光一般,乍一眼看過去,秦頌還以為這是具從墓中爬出來的屍體。
這女人見秦頌一臉驚恐的看著她,便不動聲色的退後兩步,但依舊是冷冷的道,“奴婢秦雙,拜見少主人。”說完便拜倒在了秦頌的腳下。
秦頌愣了足足有半盞茶的時間,而秦雙也跪了半盞茶的時間,待秦頌反應過來,急忙手忙腳亂的想扶她起來,可伸出手又覺得不妥,便急急的道,“你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
秦雙麵目冰冷,穩穩的站了起來,連身形都不曾晃動一下,尋常女子若是跪上這半天,早就站不起來了,“你會功夫?”秦頌問道。
秦雙點點頭,“奴婢自幼習武。”
秦頌撓撓頭,他已經徹底懵了,他怎麼突然成了什麼少主人了?
“你......”秦頌開口想問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秦雙卻像早知道秦頌心中在想些什麼一般,慢慢的走向靠窗的一把琴旁,然後焚香,調弦,動作輕柔優美,秦頌這才發現,秦雙的一雙手,簡直柔軟的仿若無骨。
再一看,秦雙雖然麵目冰冷,可實際上容貌非常的美,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嬌媚。
秦雙也不說話,自顧自的調好琴弦以後就開始彈奏,秦頌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若不是看在她是個女子的份上,他早就摔門而去了,但即使沒這麼做,他的心裡也在暗暗想著,“這女子多半是有什麼病,誑了個謊話來騙他,也不知道她家人在哪裡?就任由她這樣胡鬨?”
又一想,心中頓時有些慌亂,這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要是來個什麼人,他可說不清了!想想剛剛那店夥計難道是因為隨他來的幾個人出言不遜準備捉弄他麼?
他正準備轉身離開,秦雙的聲音卻從後麵響起,“少主人不必驚慌,奴婢沒有病,也不是騙你,你隻消聽完這首曲子,一切自然全都明白了。”
此話一出,秦頌大駭,怎麼他心中所想這女人全都知道?
他正準備開口問秦雙,卻身子一軟,斜斜的躺在了地下,而秦雙的琴聲也漸漸的變緩,琴桌上的熏香散發的香氣也變得愈發的濃鬱......
待那幾個小廝聽完曲,用完點心,還不見秦頌回來,幾個人終於坐不住了,喊了幾聲夥計卻沒有人應聲,幾個人頓時慌了神,急急忙忙往後院奔,一邊跑,那個剛開始要跟著秦頌的小廝還不停的埋怨,“我說要跟著那秦少爺吧,這下子要是人丟了,我們幾個的小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那三個人自知有錯,也不反駁,隻是在後院雞飛狗跳的一頓亂翻,卻不見一個人,四個人心急之下,更加的下手沒有分寸,把個本來整潔的後院翻的個亂七八糟。
直到翻到一個緊閉的房間門時,其中一人突然叫道,“裡麵有人!”
另外三個立刻如蒙大赦,全部都圍在了這個房間門口,其中一個推了推門,發現門是被從外麵插上的,幾個立刻心涼半截,心道,如果房間裡麵有人,門怎麼會被人從外麵插上呢?
可畢竟又不甘心,於是幾個人一起用力,將那門栓卸了下來。
門一開,立刻大喜過望,那在房間裡麵床上坐著的不是秦頌又是誰?
幾個人忘形的奔過去,圍住秦頌焦急道,“秦家小爺原來躲在這裡,倒叫小的們好找。”
秦頌卻呆呆的不說話,仔細一看,就能發現他的雙眼紅紅的,似乎是哭過。
那幾個驚詫道,“怎麼買個藥就能把秦家小爺給買哭了?”
又覺得不對道,“到底是誰把秦小爺給鎖在房間裡的?莫非是給了小爺什麼委屈受了?”
後麵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誰敢給你們的小爺什麼委屈受,不過是因為他知道此藥能治好他的姐姐,心裡高興,喜極而泣罷了。”
四個人這才發現,房間裡竟然還有一個人,隻是她悄無聲息的站在房間的一角,讓人覺察不到她的存在。待看清說話之人的長相後,幾個人立刻曖昧的看了秦頌一眼,心道,大白天的,孤男寡女的在這密閉的房間裡,必定沒做什麼好事?這秦頌在哭,可未必是為了替靈兒找到了靈藥,恐怕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四小姐的事,在這裡愧疚而哭吧?
那四個中的一個正想說些什麼調侃的話,卻被秦雙冷冷的一瞥,頓時從頭寒到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秦雙看了他一會兒,見他瑟縮著脖子不打算說話了,才把目光移開,那人忍不住偷偷摸了把冷汗,心道這女子雖然長得絕色,可目光也太瘮人了,明明是大晌午的太陽暖烘烘的照著,可心裡卻忍不住一陣陣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