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歸處!
一塊巴掌大的石頭我鑿到了天黑,解出了六小塊金子,跟瓜子仁似的,工頭給了我一個缸子,還有一個勺子,讓我去排隊打飯,這裡晚上不工作。
排在長長的隊後麵,我真的很好奇這個金礦到底真是不是真的挖金子?我看到這裡的工人都是來自不同國家的,居然還有幾個中國的,我想湊過去,但是被一個監工給嗬斥了一聲,這裡不能勾三搭四。
我掃視了一圈,也沒有見著胖虎和誌潔他們兩個,在這裡乾苦力活的都是男人,做飯的都是女人。
排了好長一會的隊,終於輪到了我,一個非洲婦女拿著勺子給我舀了一勺,我仔細一看,靠,這是什麼菜?野菜嗎?我也沒有見過,隨後又給了幾個大饅頭。
工頭把我帶到了他旁邊吃飯,我剛開始以為他是照顧我,後來才知道,原來每個新來的都要由他來探底,他再回報給上邊的人。
“知道你為什麼來這裡嗎?”工頭坐在一旁的小桌子吃著與我們不同的飯菜問道。
“被朋友陷害的。”他們讓我蹲在一旁的茅草屋邊上。
“朋友陷害?嗬嗬,來這裡的人似乎都是這個原因。”工頭說道。
“我向你打聽個事,我應該還有兩個朋友跟我一起送來的,他們在哪裡?”我懇求的說道,在這個環境,讓你不得不低頭。
“死了,我聽送你來的那個人說,本來是送過來三個,結果,在半道上,一個胖子,一個女的,沒撐住,就死了,他們被扔到海裡了,本來也想把你給扔下去的,但是想想這裡的老板可以給他們一筆豐厚的賞金,所以就把你帶過來了。”工頭解釋道。
聽到工頭的話,我頓時覺得天昏地暗,五雷轟頂,怎麼可能?他們不可能死的啊,端木誌潔的體質比我還要好,怎麼就沒能堅持住呢,還有胖虎,雖然他胖,但是他身體的素質比普通人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我不相信,打死也不相信,可是這個工頭看樣子,根本沒有理由騙我。
我已經不知道在說什麼了,我強忍著眼裡的淚水,不讓周圍的人看見,我的手裡的饅頭捏的稀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必須要活下去,我要報仇,為他們報仇。
想到這裡,我呆滯的眼神,盯著一個方向,往嘴裡使勁的塞著難以下咽的野菜,大口大口的吃著饅頭,嘴裡已經吃不出味道了,腦海裡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活下去,為他們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才能手刃仇人。
晚上,我躺在三十幾個人擠在一件茅草屋的地鋪上,臭味熏天,我絲毫感覺不到,看著茅草屋的頂,眼淚忍不住的從兩側流了下來。
腦海裡回憶著曾經的畫麵,我記得第一次是在300路公交車上遇到的端木誌潔,她看著車窗外,我一路上為了不讓旁邊的猥瑣男靠近他,我錯過了回家的車站。
我記得第一次在六裡橋那家大排檔遇到了胖虎,我們那天萍水相逢,卻聊的甚是投機,從此變成了朋友。
我還記得帶著胖虎去盈江賭石,遇見了歹徒,端木誌潔救了我們,我們一起去平州,一起去買彆墅,一起成立集團,一起去緬甸,在海族王墓,在娥皇墓,經曆的種種事情,讓我曆曆在目。
為什麼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為什麼?死了,真的死了嗎?扔進茫茫的大海,生還的可能有多大,這次看來真的要說再見了。
“哎,起床,開工。”一個操著不標準國語的馬來西亞人喊道。
一夜沒睡,我回憶了一夜,眼淚早已乾涸在臉上,我用手搓了一把臉,眼神中充滿了無儘的仇恨。
此時天蒙蒙亮,已經可以看清路麵上的石子了,大家拿著各自的家夥,走向那座很大很大的礦山。
“我叫周豐,廣州人,你怎麼稱呼?”在我旁邊鑿石頭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人說道。
我回頭看了看他,見周圍沒有人注意“楊少傑。”
“想必你進來之前在外麵很厲害吧?”周豐說道。
“什麼意思?”我冷冷的問道。
“來這裡的,都是曾經的王者,外麵想收拾你的人收拾不了你,他們就會和骷髏島合作,骷髏島的老大就會出麵幫他解決,除了能拿到一大筆錢以外,被處理的人,隻要不死,還要交給骷髏島,來這裡挖礦。”周豐解釋道。
“這裡叫骷髏島?”我急忙問道。
“沒錯,這是南洋北岸,屬於印度尼西亞。”周豐說道。
“你來這裡多久了?”我問道。
“三年七個月。”周豐無奈的說道。
“沒想過逃走嗎?”我大膽的問道。
周豐突然嚇的看了看四周,謹防彆人聽到了,急忙說道“小老弟,以後可不能再說這話了,這要是被聽到,就要做肉餡了。”
“肉餡?”周豐說道。
“是啊,做成肉餡,再做成肉餅,給新來的人吃。想逃,這裡四麵都是海,估計你還沒有遊多遠,就會被抓回來了。”周豐害怕的說道。
當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我突然感到一種惡心到極致的反胃,乾吐了好一會也沒吐出來。
“小老弟,彆吐了,早就消化完了,我剛來的時候也吃過,現在知道他們為什麼一路上不給你吃喝了,除了考驗你的體質,就是為了讓你不得不去吃那些肉餡餅,你不知道,這骷髏島的老大要多變態就有多變態。”周豐恨恨的說道。
無奈的我,縱有萬般惡心,也是吐不出來的,這可能給我的一生都造成了陰影,但是事實卻不是這樣的,這個以後自會揭曉。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下來,不去想,拚命的鑿著石塊不再和周豐說話。
中午吃飯的點到了,吃的和昨晚一樣,饅頭,野菜,裡麵連點油都沒有,還不能剩,誰剩下,誰就挨揍。
“這裡有多少中國人?”下午乾活的時候,我開口問道。
“十三個。”周豐說道。
“有沒有可能聯合起來,逃走?”我再次大膽的說道。
周豐再次緊張了起來,急忙小聲說道“我怎麼告訴你的,不是不讓你提這茬了嗎,再說了,除了我和你來這裡的時間是最短的,他們在這裡都待了七八年了,還有的已經十幾年了,早就跑不動了,彆想了,小老弟,這輩子,認命吧,誰讓咱們在外麵太狂了呢。”
我沒有理會周豐的話,盯著石頭繼續鑿著,心裡想到認命,我認命誰為我死去的兄弟姐妹報仇,我命由我不由天!想讓我認命,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