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也覺得是真的嗎?哇塞,那我們不是不用高考了!”
周圍都是吵嚷的考生,爭吵所謂外星人入侵是否真實的話題最多,魚丹宜乾笑兩聲,刻意壓下去的不安又浮起來。
葉寧寧腳步一頓,古怪地看了魚丹宜一眼。
“看什麼啊?”魚丹宜莫名其妙。
“沒什麼。”
儘管場景有所不同,但遙遠的印象中,魚丹宜好像也說過“不用高考”類似的話,幾乎與這一刻重合。
葉寧寧轉回頭,眸色在他人看不到的角度,變得越發莫測。
隔壁考場也是鬨哄哄的。
整條走廊上——不,應該是整個教學樓的六個樓層上,不斷有考生走出來,趴在欄杆上,往天上看,想尋找到ufo或者外星文明降臨的證明,一二樓的考生甚至走出了教學樓,即使在巡查考場的“地中海”教導主任和老師們大聲怒斥驅趕,也沒法讓考生平靜下來。
葉寧寧目光所及,大部分考生亂哄哄走竄在考場和走廊之間,呈現出過度興奮的反應,就像集體吃了腦殘片。
這是正常的。
沒有經過危機訓練的普通人,在遭遇意外的重大危機時,腺體的激素加劇分泌會導致大部分人呈現大腦空白或者過度緊張興奮的狀態,即使是成年人也難以避免——
這正是火災和地震演練的意義所在。
防災守則再倒背如流,事到臨頭事不少人還是大腦短路,變成盲頭蒼蠅,防災實踐演練正是將紙麵條例化為身體反應,讓本能代替當機的大腦做出反應。
可惜。
葉寧寧嘴角微翹。
全地球七十多億人口,除了極少數生存狂,沒人做過末日預防演習。
在走廊略顯擁擠的人群中似緩實快地穿行,身後的魚丹宜跟得氣喘籲籲,幾乎忘記了走出考場的目的。
“寧寧,小魚,你們這麼跑出來了!”
快要走到樓梯口,一個又高又黑的男生忽然擋在兩人麵前。
葉寧寧側身一閃,對方來不及抓住她,順手將後麵的魚丹宜一把攥住,而後葉寧寧也停了下來——男生附近站了幾個和他差不多體型的家夥,路霸一樣,把整條走廊都擋住了,葉寧寧再滑如泥鰍也走不過去。
他們身後的樓梯轉道呈現兵荒馬亂的情形,有人想下去,有人想上樓。
“走廊這麼多人,小心把你們給推下樓!”
高大黑的男生手一抬,跟幾個哥們擠出空間,不理會周圍的抱怨聲,張翅膀的老母雞般把兩個瘦小苗條的女生推到走廊內側。
“急慌慌的,你們想去哪?”
對方占著海拔優勢,唾沫星子從葉寧寧頭上淋下來,他還在自己的校服後背摁了個沾滿汗跡的手印,令葉寧寧渾身起雞皮疙瘩。
要不是情況有點古怪,葉寧寧早就抽回去了。
魚丹宜已經嚷嚷起來,“哎呀,大鶴,找你半天了,這走廊真是快把我餡兒都擠出來了!”
餡兒?
徐鶴的幾個哥們側目。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2015屆兩大級花之一的真麵目也真是讓人幻滅。
“知道擠就彆出來!”
高大黑男生翻了個白眼,壓低了聲音,距離近,身上“男人味”濃重,瞪兩個不知自己招蜂引蝶的小青梅,“不知道你們長得漂亮,容易有人占便宜啊!”
他一副兩人保護者的樣子,幾個哥們吹起了口哨。
這貨是誰?
腦海中某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清晰,葉寧寧不動聲色地將他和魚丹宜的互動看在眼裡。
儘管身體還沒有遊戲化,但葉寧寧的“察言觀色”技能不是白點的,即使視力模糊了很多,她也能分辨得出,這個徐鶴看向她的目光與魚丹宜沒有任何不同,完全是青梅竹馬式的熟稔,舉止動作隨意。
問題是,葉寧寧十八歲前的記憶中,可沒有這個青梅竹馬的影子存在。
在作為“恐怖魔女”的記憶中,葉寧寧倒是對“徐鶴”這個名字有印象——
同樣是出自深市,“風暴狂戰”徐鶴的名頭在遊戲前中期,崛起的速度比“恐怖魔女”更快,一度進入全球狂戰士排行榜前百位,是華國南部聯盟初成立時的招牌之一。
葉寧寧早期籍籍無名,後來“恐怖魔女”聲名鵲起後,倒是和南部聯盟有過不少“交集”。
不過,那時候“風暴狂戰”早已隕落。據說是遭遇兄弟背叛這種老套戲碼,在南部聯盟的權力傾軋中落敗身死,一手建立的領地易主——家人朋友,當然也被斬草除根、樹倒猢猻散了。
葉寧寧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倒不是因為“風暴狂戰”也是深中學生,還正好和她是同屆,而是她的仇人魏旭,恰好也是南方聯盟中舉足輕重的一方大佬。
為了瓦解南方聯盟,一步步把魏旭背後的靠山拆掉,令其眾叛親離,逼上走投無路的絕境,葉寧寧收集了不少南方聯盟的曆史,有關“風暴狂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