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還是養天鵝好些。”
李姨自然不懂他的意思。
傳聞天鵝一生隻尋找一次愛情,若一方死亡,另一方則不食不眠,一意殉情。故而,天鵝代表著忠誠和永恒愛情。
午餐的時候,謝祁韞邀來肖廚與李姨陪自己一起吃,喝了一點肖廚自己釀的桂花酒,濃度低,不醉人。桌上是把酒話家常的氛圍。
他放在手邊的電話響起,是陳述打來的,詢問他晚間是不是欺負她小徒弟了?一上午都是昏昏欲睡的表情。這會更是連午飯都不吃,倒在桌上就睡著了。
他解釋“昨晚她失眠,沒睡好。”
“那你趕緊來把她給我接回去。”
謝祁韞放下筷子就往外麵去,四十分鐘到了公司樓下,給陳述打電話。十分鐘後,他看見薑棠走了出來,一副未睡醒的樣子。
她直接上了後排座位,倒在上麵就睡了,到家都沒醒。謝祁韞也不忍心叫她,就這麼打開窗戶,拆開抱枕蓋在她身上,等她睡。
他坐在前麵,雙手枕在腦後,欣賞著那從院中伸展出來的三角梅,偌大的一簇,在溫暖的陽光底下,嫵媚冬季的沉悶。
慢慢地,他隱約聽見薑棠嘴裡在嘀嘀咕咕什麼。他以為她醒了。轉過頭看來,仍舊睡著。他湊近了些,聽見了一些數字,公司名字,買進賣出之類的詞彙。
他越聽越生疑,喚她“薑棠。”
她朦朦朧朧地嗯了一聲。
他試著問她“xx公司的股票要買嗎?”
薑棠脫口而出“不買。”
“為什麼?”
“因為投資人打算撤資。”
投資人打算撤資xx公司的事情還未對外公布,薑棠能知曉,定然是有內部人提前對她透露了。
他沒有叫醒她。在她醒來之後,更是當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如同日常那般與她說話。晚餐時,提醒她把湯喝了,睡之前又特意讓李姨給她熱了一杯牛奶。
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疑惑。在臨近十點的時候,他從臥室走出來,站在門邊聽著薑棠與人打著電話。話語很隱晦,但是他明白那便是信息交換。
待薑棠掛了電話,他特意掏出電話,實則並沒有打給任何人。假裝是不經意經過,談及一項剛剛啟動的項目。某公司打算注資某殼公司,打算借殼上市的消息。
他的視線像是不經意從窗口掃進去,瞧著薑棠臉上的表情。這刻,他幾乎可以斷定,薑棠是在進行內幕交易。
她眼中的光芒喚起了他初涉華爾街的歲月。那裡是群英薈萃的殿堂,每個西裝革履的人,舉手投足之間均是成功者的意氣風發,似乎一切在他們的眼中都唾手可得。
那年他二十出頭,羨慕這樣能隨性揮斥方遒的瀟灑。他在這處紙醉金迷的世界中,眼觀誘惑,拒絕過,最終還是為其沉淪。他一次又一次地深陷下去,近乎達到了癡迷地狀態。直到,他被請進了紐約證券會。
近半年的漫長調查,他身心像是在一處滾燙的油鍋裡麵煎熬。他努力地想要爬上洞口,卻始終有一條藤曼纏住他的雙腳,讓他三番五次進入到那間調查的小房間。
那年,他23歲。是他進入華爾街的第三年,也是他開始初露鋒芒的年代。雖說,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繁瑣的調查後,他僥幸逃脫,依舊在他心理上綁上一道沉重的枷鎖。自此,他再無碰觸過內幕交易。
謝祁韞站在臥房的窗前,看著昏暗中顯出幾分陰森的園林,每一處都像是藏著了你不可預知的危險。稍若不慎,便是致命的危險。
當晚,他便給淩歌電話讓他親自查一查薑棠參與了哪些內幕交易?並且查明她為何參與內幕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