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談話,他不失管理者的威嚴,亦有人與人相處的那份儒雅有禮,如此一人,怎會是林美薇口中的冷血無情?
她不好打擾,席地坐在房中的落地窗前,觀看著這一城夜景的恢弘龐大,以其光彩奪目的絢爛吸引著無數腳步的向往。多少人在這裡淘金生活,漸學不折手段,謝祁韞亦是如此。
他開完會,走進來在她身旁坐下“不是困嗎?怎麼不睡?”
她轉頭看他“謝祁韞,你媽媽對你好嗎?”
“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隻是覺得你來紐約這麼些天,都沒聽你說過要去看看她。當年,我還以為你離開,是因為想要回到她的身邊。”
對於此事,謝祁韞抗拒交談,摸了摸她頭“睡吧。我洗澡去了。”
她突然伸手拉住他“今天在宴會上,她找我了。讓我勸勸你。”
他沉默過後“這件事,任何人都可以勸我,唯獨你不可以。”
她不懂他這句話。
他擁她入懷,不願她看見自己眼底湧上來的淒嗆“薑小棠,這世界上我最不願的事情,就是對你發火,與你爭吵。”
她說不了勸服他的話,她的言語功能被他這句話暫時切割。但她能感覺到,他日常所表現出來的強盛被一種脆弱包裹了起來。那在夜燈之下所蕩漾的孤寂,是他對母愛從渴求到絕望的結局宿命。
她的雙手緩緩攀上他的腰身,輕輕地擁抱了他。
他感覺到她雙手之間的溫度,抱她更用力了些“往後彆再見她。”
“好。”
往後幾日,謝祁韞都有些忙。薑棠與宋玉清通過兩次電話,告知薑明仁決心要與國外公司合作,在xx國投資投資房地產,全然不顧當下的國際環境。
而這邊對護士的找尋,始終有阻礙。私家偵探每查到一絲線索,就會被人攔腰截斷。
“是不是薑明仁找的人?”
“不是。”
“難道說還有其他人在幫她?”
宋玉清想了想“難說。”
她分析著情況“目前遠信集團裡麵,與薑明仁走得最近的便是沈濤,其次就是總經理陳茂。陳茂不一定知道這件事,即便知道也不會找私家偵探。最有可能的便是沈濤。”
他遲疑了幾秒,還是試探性地問出“你為何不懷疑何宴舒?”
這話,猶如當頭棒喝。她也這樣問自己,是啊,為何她沒有懷疑何宴舒?難道是餘情未了?
不。
那些冷冰極具侮辱性的話語就如一劑毒藥,釋放進了她的身體裡,爛掉了她對他的所有感情與念想。
她攤開手掌覆在玻璃上,終究還是問出了口“宋叔是察覺到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