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聽到一個古怪的聲音。任海濤不確定,隻是感覺、似乎、好像、仿佛聲音轉瞬即逝,現在怎麼回想都想不起來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手術室裡任何一個特殊的、古怪的聲音,都是致命的。身為一名錘煉多年的麻醉師,任海濤不僅眼觀六路,而且耳聽八方。
剛剛那個細節是致命的,但到底是什麼,任海濤卻說不出來。
又看了一遍手術室,依舊沒發現哪裡有問題,一切都井井有條。
心電監護上的各項數值也都很正常,患者的呼吸22次分;心率86次分;心電示波為竇性心律,率齊;血氧飽和度100。
呼吸機也沒問題。
奇怪。
任海濤並不覺得自己聽錯了,作為一名謹慎的、高水平的麻醉師,他對自己有信心。任海濤眯著眼睛四下看著,尋找剛剛感覺不對的點。
“任老師,咱們走吧,院長都等著呢。”麻醉科的副主任有些奇怪,客客氣氣的招呼任海濤。
“柳主任,稍等一下。”任海濤說道。
“任老師,您怎麼了這是。”麻醉科的副主任環顧四周,也沒看見有什麼問題。要是說一些小毛病,肯定都會有。不管是誰,都不能做到書本上寫的那樣標準,毫無瑕疵。
可是柳主任看了一眼,基本無菌原則沒有犯,單腔通氣已經完成,患者生命體征平穩,一切都靜悄悄的,任老師這是看什麼呢
麻醉科柳副主任沒多說話,因為剛剛二尖瓣的夾合術中,任海濤雖然不是術者,但卻一路用經食管超聲心動幫著術者定位。
他b超技巧特彆高,是手術順利完成的保障。
技術好的人必然會獲得尊重,至少麻醉科的柳副主任就很佩服他,還想著討教一下b超技巧來著。可沒想到任老師站在這兒一動不動,不知道心裡想什麼。
柳副主任心生古怪,他從側麵打量任海濤。
老任一米七四、七五的身高,但看著要比實際矮了一些。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腰一直都是彎著的,卑微的像是打掃衛生的衛生員大姐。
但哪怕是衛生員,都不會像他這樣卑微。
麻醉科柳副主任甚至懷疑任老師是不是天生的羅鍋,但這個念頭也就是想一想。在做手術的時候,任老師專心致誌的做超聲心動,腰杆筆直,氣場壓人,和眼前的他相比根本就是兩個人。
可能是被社會毒打的次數太多了,柳主任猜想到。
任海濤戴著一次性藍色無菌帽,遮擋住花白的頭發的同時也遮擋住額頭的皺紋。但眼角深如溝壑的皺紋,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大幾歲。
乍一看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頭,卑微而懦弱,扔到街頭人海裡,屬於找都找不到的那種人。
他們平凡而普通,被人欺負都不敢還嘴。
可是任海濤的眼睛眯著,目光略帶犀利、專注,不知道為什麼麻醉科的柳副主任心中異樣,感覺任海濤就像是天龍八部裡的掃地僧。
奇怪
他到底看什麼呢柳主任想了很多種可能,卻猜不透任海濤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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