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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0shu,
吳冕和楚知希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七點左右。
進門換鞋,吳仲泰坐在椅子上給張蘭捏腿。
平臥8周,這對一個正常人來講是一種折磨。長期缺乏運動,會導致肌肉萎縮、無力,所以靜臥期間適當的按摩、讓血運保持通暢是必須的。
聽到吳冕、楚知希回來,吳仲泰說道,“飯菜在廚房,你們看看涼沒涼。”
知父莫若子,吳仲泰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可吳冕一瞬間便捕捉到有一絲情緒上的異樣。
“爸,你怎麼了”吳冕也沒在意,換完鞋往廚房走,準備看看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沒事。”吳仲泰鬱悶說道。
“彆介,幫不上忙還不能聽聽了又哪個懶漢子惹你生氣了精準扶貧可是難事,說來聽聽麼。”吳冕問道,“話說你們這扶貧啥時候是個頭啊。”
“沒頭。”吳仲泰甕聲甕氣說道。
吳冕知道這是氣話,南方的情況他不知道,但東北大片的黑土地。脫貧不容易,但餓死也不容易。當然自然災害的時候,東北可沒怎麼挨餓。
從前聽吳仲泰說,小時候沒糧食,他們一堆孩子就去地裡麵挖田鼠。田鼠有強迫症,每一粒糧食都擺放的整整齊齊,看著足以讓密集恐懼症的患者病情發作。
彆說是糧食,要是有向日葵,田鼠能把瓜子都運回去,還一粒一粒把瓜子皮磕掉,儲存起來為過冬做準備。
“爸,彆犯愁,差不多就行。”吳冕和楚知希把飯菜端上桌,頓了一下筷子,一邊吃一邊說道。
“唉。”吳仲泰歎了口氣,“你說說你們年輕人,嬌生慣養的,一個比一個矯情。”
“你這麼說我就不高興了,我們年輕人咋惹你了是大學生村長又偷懶了”吳冕笑著問道。
“是唄。”吳仲泰給張蘭捶著腿,一邊說道,“天剛冷,就有個村官說手凍得沒勁兒,你說這不是扯淡呢麼。撒謊都撒不圓,兩隻手我也就認了,他隻說右手沒勁兒,這特麼不是扯淡呢麼”
“隻有一隻手,話說他不戴手套麼”吳冕也沒當真,笑嗬嗬的問道。
大學生村官就是說著好聽,一群象牙塔裡出來的年輕人來到最基層,無數種情況都是他們從來沒有預料到的。
基層的情況複雜到了極點,象牙塔裡學來的知識不可能輕鬆解決。甚至很多情況和他們的認知截然相反,一部分大學生村官直接就頹了,茫然無措。
“還是老支書好,基層工作,不罵兩嗓子能行”吳仲泰說道。
“切。”吳冕鄙夷的說道,“老支書都多大歲數了,我特需病房有一個老誌願軍戰士,回家當老支書,一乾就是幾十年。人家威望是夠,地產商用皮箱裝錢去買地,被他給懟回去了。”
楚知希笑嗬嗬的看著吳冕,隻有在家的時候哥哥才會表情這麼豐富。
“可人家都多大歲數了基層那麼多問題,不能都指著老支書們吧。”吳冕道,“年輕人總是要成長的,我昨天把一個天南的博士給訓了一頓。”
“你憑啥訓人家。”
“這看病就跟你們下基層一樣,麻煩事兒多著呢。我把病史都問完了,她還不知道是什麼問題。”
“哥哥,你就是看她是天南醫科大學的博士,提前預設能知道是什麼病。可那是奧爾布賴特綜合症,彆說一個博士,她老師知不知道都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