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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後。
被抱著進浴室的何森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被比自己小八歲小孩抱在懷裡,其實不怎麼丟人。
更加丟人的事是,被他親眼目睹了某個部位的變化,還沒辦法自然遮掩。
即便心裡再如何覺得丟麵,何森鬱依舊端著高深莫測的表情,淡定看向朝他挑唇的小孩。
他沉穩解釋“正常反應。”
如果不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腿沒問題,他更願意轉身過去,或者乾脆走人。
對麵人隻笑,什麼話也沒說。
這比直接嘲諷,還要讓人覺得尷尬。
等何森鬱自己收拾乾淨後,孫肖把他丟在了浴缸裡自生自滅,自己繼續去淋浴。
總覺得被對方吃得死死,讓一直被人敬畏對待的何森鬱,很是氣悶。
他乾脆閉上眼,不管不顧了。
又過了幾分鐘,躺在浴缸裡的他,終於沒再聽到淋浴的聲音。
在何森鬱以為終於可以結束浴室一遊的時候,浴缸的水忽然往上漫了一段距離。
在波動的水中,何森鬱心裡一顫。
他掀開眼簾,就見小孩坐在了他的對麵,雙臂往後搭在浴缸邊緣,眼尾染著慵懶的愉悅,像一隻饜足的狐狸,好不愜意。
之前膽小笨拙的形象,都去哪了
小孩的皮膚很白,在霧氣騰騰下,泛起了淡淡的粉,整個人看上去可口誘人。
男人滾動喉結,漆黑的眼眸裡閃過幾絲幽光。
心裡明明在告訴自己彆看了,視線卻忍不住死死盯著對麵的人,各種視線打量。
精瘦的身體很有觀賞價值,身形線條流暢優美,隨著呼吸而起伏的胸口上的那兩
該死,身體又變得很奇怪了。
男人的視線太過熾熱,讓人難以忽視。
孫肖將視線悠悠轉移到他身上,輕薄嘴角輕微上彎,眼神有些漫不經心,又有些戲謔。
何森鬱對上孫肖的視線,覺得對方分明就是嘲笑他一把年紀,還不能自控。
須臾過後,那道目光又變了,漾起溫柔的水波,輕聲細語地問“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不舒服”
關切的語氣,很真誠,讓人找不出一絲錯誤。
還未等何森鬱回應,那邊已經自
顧自地湊上來,手摸上了他的腿。
一邊捏著,一邊問“一點知覺也沒有”
何森鬱穩住氣息,冷漠“沒有。”
“這樣呢”手繼續往上。
內側的肉比較嫩,手指碰到的時候,有點癢。
何森鬱依舊麵無表情“沒有。”
那隻手似乎還是不打算罷休,他忍無可忍,用手抓住了孫肖不安分的手。
喉嚨滾出低沉的聲音,不滿質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誰給他的膽子,一次又一次挑戰他的耐心
真當嫁了何家,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何家也是有何家的規矩。
“恢複的希望大嗎”
這小孩像是不會看人臉色,依舊我行我素,笑意滿滿的問他。
饒是再多的怒火,何森鬱對上這雙溫柔似水的眼眸,也對他生不出半點不耐。
他表情古怪,打量眼前人。
這小孩之前明明不是這樣,彆說和他共浴,甚至連他的臥室都不敢隨意進。
除非有人吩咐,他隻在自己的房間呆著。
何家上下,都沒把他當回事,隻讓他好好當他的“吉祥物”。
如果之前那些模樣,都是裝出來的,那未免裝的太像了,他竟然沒能發現任何破綻。
這是何等的心機,才能做到如此完美無缺
那麼,如今讓他露出真麵目的理由,又是什麼
何森鬱心裡猜測自家男媳婦的目的,嘴上淡淡答“希望渺茫。”
他說著,也在暗中觀察孫肖的反應,想看看他聽到這話,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是絕望,還是厭惡,或者是彆的什麼。
很多人都覺得他這輩子廢了,那麼這小孩又是怎麼想的
“這樣啊。”對麵傳來的話語飄忽,隱隱帶著可惜。
他在可惜什麼
何森鬱揣測著,那邊又發出一聲輕飄飄的歎息“能做姿勢應該不多,會少了很多樂趣,真遺憾。”
“咳咳咳”
何森鬱成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什麼姿勢什麼什麼話嗎
他還在咳嗽不止,那邊又及時補上一刀“彆擔心,真要有需要,我可以找彆人,不會為難你。”
媽的
有著良好教育的何森鬱,在心裡罵了一句臟話。
找彆
人真虧他能說得出口。
好歹名義上他們是夫妻,說這種話,是不把他這個丈夫放在眼裡嗎
他忍了忍,咬牙問“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要不是時機未到,他真想直接站起來,好好教育這個口無遮攔的小孩。
那邊笑而不語,無辜的模樣如同在問,我有說錯嗎
何森鬱在一個呼吸後,冷漠提醒“你和我已經結婚了”
作為一個有夫之夫,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這小孩總不能不清楚吧
孫肖聞言,挑挑眉,所以呢
看懂了他的反應,何森鬱臉色難看,直入主題“當著我的麵,商量給我戴帽子,你覺得這樣合適”
孫肖露出迷惑,儼然在回答男人,難道不合適嗎
道德感薄弱,隨心所欲的孫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婚姻下的意義,對他這類人等同於不存在。
不懂愛的人,又怎麼會切身感受到愛之下需要的專一。
孫肖做事,隻憑喜好,他的喜好是有保質期的。
何森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很是難看,更多的還有一種不明不白的無力感。
操這小孩身上的變化,也太他媽操蛋了。
何森鬱很少有想罵人的衝動,這小孩是唯一個和他說幾句話,就讓他心裡一哽的人。
他深呼一口氣,讓自己保持鎮定,告訴自己彆和一個還沒出社會的小孩子計較。
男人板起臉,教育“在我們還是夫妻之前,你要找,隻能找我,懂了嗎”
回答他的,是極其敷衍的一聲嗯字。顯然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何森鬱暗罵自己神經病。
他說這話是瘋了嗎
自己又不喜歡男的,萬一這孩子當真,真來找他了怎麼辦硬著頭皮上
“真的治不好了”那邊又問,完全不顧這個話題,可能會刺痛腿腳不便的男人。
“正在努力。”何森鬱在水底下握拳,很想直接站起來,證明自己好得很,所以彆想著出去找彆人了。
“有些時候,努力不一樣會得到回報,彆抱太大希望,對自己也好點。”
溫柔的嗓音下,說著讓人火大的話,偏偏本人沒有這個自覺。
要麼天生不會說討喜話,要麼就是故意的。
何森鬱寧願他是
天生不會說話。
他不想和氣人的小孩說話了,繃直嘴角,裝深沉。
孫肖觀察了這麼久,基本上摸清了何森鬱的性格,眼底的興趣愈發濃鬱。
因為這樣很有趣,他喜歡這種新鮮感。
一成不變的東西總會讓人膩味,時不時有新發現,才會讓他想要研究下去。
目的達到了,孫肖再次看向男人沒有知覺的腿。
孫肖是真覺得不能動,挺可惜的。
不過,如果他真想讓何森鬱行走自如,其實也不是很難。
無非就是用積分,在積分是商城買相關,又死貴死貴的藥物道具。
不過,他不打算這麼做。
倒不是可憐666的負數積分,他隻是覺得順其自然,或許會發現更多有趣的事情。
畢竟做任何事情,都太過輕而易舉的話,會顯得人生無趣。
在浴缸的水發涼的時候,孫肖終於舍得從浴缸裡起身,把何森鬱抱了出去。
把男人放在床上,他裹著浴巾去衣帽間,隨便給他找了一套睡衣,丟在他邊上,讓他自己穿上。
不能動的是腳,又不是手,穿衣服這種事還是自己做吧。
孫肖天生沒有伺候人的天賦。
剛接觸外界那會兒,孫肖甚至連照顧自己能力都沒有。
外界的基本生活常識基本為零,如果不是他們這群人,身體各方麵異於常人,孫肖也不能完好無損的活到現在。
弄好一切,何森鬱在等孫肖出去。
等了幾分鐘,等到的是孫肖自覺地上床,掀開被子躺進去。
“你的臥室不在這。”
何森鬱見他理所當然的躺在床上,提醒。
許久都沒人理他,可謂囂張至極,完全沒把房間的主人放在眼裡。
何森鬱拿他沒辦法,調節好呼吸,伸手去按床頭的開關,關燈睡覺。
兩個男人睡在一起,又不會少一塊肉,睡就睡了。
在房間陷入黑暗的那瞬間,何森鬱忽然覺得不舒服,下意識起身去把燈打開,完全沒有發現這個動作,明顯需要腿部才能完成。
在明亮的燈光,何森鬱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他居然有點怕黑
何森鬱把視線落在旁邊,發現小孩似乎已經睡著了,睡顏看上去完全沒有防備。
沾床就睡睡眠質量這麼好。
經
常失眠的何森鬱,有點小羨慕。
也就昏迷那半年,一直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後半年因為一些原因,繼續裝植物人,暗地裡做腿部複建,等好得差不多了,才裝作蘇醒過來。
他重新躺回床上,側身凝視身邊人。
今天真的是古怪的一天。
他自己變得奇怪,身邊這個冒牌衝喜男妻,也變得奇奇怪怪。
黑暗中,進入睡眠的兩人,正在一點點靠近。確切的說,是一個人的單方麵靠近。
睡夢中的人,可不知道裝作腿腳不便。
何家的早飯時間在七點。
何老爺子,何先生,何夫人全部坐在餐桌前。
何家的人一向自律,差不多六點半的時候,都已經起床了。
“紀安呢”
何夫人放下手裡的咖啡,瞥過空蕩蕩的座位。
被問的傭人,乍一聽紀安兩個字,沒反應過來。
忽然想起昨天的鬨劇,連忙回答何夫人“紀先生不在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