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駙馬臉色難看:“二弟,現在公主府如何,你和母親心裡都清楚。和碩公主已不是當初那個好拿捏的人,現在入宮請太後做主,便是與公主撕破臉,日後曹家該如何,二弟可想過?”
曹瑾修膝下有兩子,曹鴻是二子,自幼受曹家寵愛。
如今在他眼前被人打斷腿,他怎麼能咽下這口氣。
“難道鴻兒的腿就這麼算了?”
曹駙馬心裡冷笑,語氣更是不善:“既然二弟不甘心,好,你和母親拿出個章程來,怎麼辦?不過,醜話說在前麵。若因為這件事,我與公主和離,你們也彆怨我。”
曹家捏著幾年前的事情威脅和碩公主,太後一直壓著火,現在入宮,就是火上澆油,新仇舊恨一起算。
曹瑾修雖惱怒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可心裡又不甘心:“母親,鴻兒可是在您膝下長大的,現在被人打斷一條腿,仕途便毀了。退一萬步,就算曹家忍了,日後如何在京城行走,豈不是誰都能踩一腳。”
曹駙馬看著母親左右為難,心裡忍不住冷笑。
母親自幼喜歡二弟,當初他已經有功名在身,明知道迎娶公主,便與仕途無緣,還是被母親推出來替二弟鋪路。
真是可笑,曹瑾修那點文章,都是身邊小廝替他東拚西湊出來,真當舉人那麼好考。
若不是他運籌,連員外郎都坐不上。
曹老夫人吼出來,心裡的怒火消散幾分,看著兩個兒子吵架,沉著臉
看向老大:“不好拿捏也被你拿捏這麼多年,以你的聰慧,自會想到辦法。你二弟說得有道理,咱們就這麼算了,外人還以為咱們曹家有錯。”
她見兒子臉色不好,壓著脾氣繼續道:“不是曹家為難你,這件事本就是曹軒引起的,沒道理讓曹家背鍋……”
“母親。”曹駙馬冷聲打斷她的話,“若不是你們教唆軒兒,他怎麼會和公主離心。現在軒兒維護曹家惹上麻煩,你們便甩手不管,你當太後是傻子嗎?”
曹老夫人心虛地捏緊帕子,聲音也沒了底氣:“我,我還不是替你著想。”
“是替我,還是替二弟?”
“……”曹老夫人微愣,不敢置信地看著老大,這還是事事順著她的長子?
曹駙馬毫不畏懼,直視老夫人的目光:“自幼母親便偏心二弟,如今又偏心二弟的孩子。若母親真心替曹家著想,就應該想到,和碩公主再軟弱,也是皇家公主。一旦惹惱太後,皇上不會坐視不管,到時候,彆說二弟,整個曹家也難逃一劫。
可母親入府到現在,口口聲聲維護曹家顏麵,其實就是替曹鴻出氣。
說句大不敬的話,曹家算什麼東西,就算有和碩公主撐腰,但對方是戶部侍郎,二皇子側妃的母族。
一邊是毫無建樹的紈絝,一邊是自己的兒子,事情鬨大,你們覺得皇上會如何選擇?”
曹老夫人倏然站起身,指著兒子的手發抖:“你,你也
是曹家子孫,你就這麼看曹家?”
她想打罵兒子,可看著那張毫不畏懼的臉,突然發現,不知何時,那個事事順她意,孝順的兒子,已消失。
“就因為是曹家子孫,我才直言不諱。母親偏心也要有個度,哪怕是皇上也要畏懼權臣,曹家哪裡來的勇氣和皇家鬥。”
正廳內,安靜得可怕,偶爾聽到曹老夫人粗重的喘息聲。
院子外,曹軒和白謙安躲在樹後,將三人的話聽了去。
一夜的時間,足夠曹軒想清楚很多事。
現在他恨不得打自己一頓,為了外人,讓母親和外祖母傷心,真是不孝。
“表哥,帶我去見安樂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