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嬤嬤見軟的不行,眼裡瞬間啐了毒,恨不得上前捅溫聲聲幾刀。
她壓低聲音,咬牙道:“三夫人,老奴是老夫人最信任的人,三爺見了老奴也要裡禮讓三分,你這般做事,不怕三爺出來後,找你算賬。”
溫聲聲像是沒察覺對方的威脅,聲音無波:“三爺敬重嬤嬤,嬤嬤投桃報李,自願去牢房侍奉三爺,我心裡是感激的。
嬤嬤儘管放心去,母親那我自會安排妥帖的人頂替你。”
“你……”
“誰在鬨事?”喜嬤嬤還想說什麼,就見兩個衙役提著刀過來,嚇的她退後幾步。
溫如早就看不慣喜嬤嬤狗仗人勢的樣子,這會兒見對方如縮頭烏龜,心裡彆提多痛快。
她指著對方道:“就是她,勾結外人,想毀我家夫人的聲譽。”
喜嬤嬤連連擺手:“沒有,我不認識他,我真的不認識,都是誤會……”
“根本不是誤會。”灰袍男子見衙役過來,努力站直身子,手邊擺動邊嚷道,“這麼寬的路,彆人都能過去,就你撞過來,若不是那位姑娘提醒,我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衙役整日在正街巡邏,什麼樣的貴人沒見過。眼睛在喜嬤嬤和灰袍男子之間打量,最後卻落在溫如身上:“這人是你們府上的?”
溫如對兩位衙役行禮,自報家門後,將事情的經過講清楚。
“兩位大人,是這老奴故意衝撞這位公子,還逼迫我家夫人下車賠禮道歉,我家夫人實在沒辦法才報官。”
衙役聽到是南陽侯府三夫人,隨即想到鬨得沸沸揚揚的勒索案,再看馬車裡的人,多了幾分同情。
“既然事情清楚明了,三夫人放心,我們這就把人帶回去,好好問問。”
溫如從袖籠中掏出個荷包,走到兩人麵前:“多謝兩位大哥幫忙,這是我家夫人請二位喝茶的。”
衙役顛了顛重量,臉上的笑揚起:“三夫人客氣,都是分內的事。”
隨後一人扯一個,往衙門去。
喜嬤嬤哪受過這種委屈,厲聲嚷道:“我是侯府老夫人的人,你們抓我會後悔的。”
“巧了,你家三爺還在我們那,你去牢裡和他說去。”
溫聲聲靜靜地聽著,見外麵嬉笑聲散去,挑開簾子的一角,勾唇一笑。
今日確實是她故意。
灰袍男子是京城有名的酸書生。早年考中秀才,相鄰羨慕,後到京都備考。不知道是江郎才儘還是京都人才濟濟,他接連三次落榜。
前世,溫聲聲巡查鋪子的時候,聽掌櫃的提過。此人落榜後,鬱鬱寡歡,礙於麵子一直不肯回鄉,找了個抄書的活兒,在京都勉強度日。
每日中午必到正街的酒樓喝一杯和鄰桌的陌生人吹吹牛,才晃晃悠悠回家。
沒想到真讓她們碰上。
溫如坐上馬車,嘴都快咧到耳朵後:“夫人,你什麼時候安排的,真是大快人心。”
“碰巧而已。”溫聲聲淡然地開口,“找個安靜的茶樓,咱們休息會再回去。”
溫如自然不信,世界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不過,夫人不說,她也不會追問。
溫聲聲自然不會告訴她,就算沒有酸秀才,她也會回來的路上買通個小乞丐,然後故技重施,將喜嬤嬤送進去。
溫如心地善良,提防心低,有些事情她配合就好,無需提前知道。
正街有兩家不錯的茶樓,現在已經過晌午,店內的人少。
溫聲聲在二樓要了間臨窗的雅間,小兒端來兩盤點心,隨後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