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悄然拂來,撩動窗外的弦月,夏蟲清脆,繁星相陪。
如此安靜的,侯府眾人都輾轉反側。
溫聲聲倚在窗前,思緒流轉。
蕭世塵名譽受損,南陽侯府仁善的外衣被掀開。用不了多久,京都眾人便知曉他們醃臢的心思。
她以為自己會高興,可前世的種種,讓她高興不起來。
傷得太深,即便重活一世,她還是無法忘記在那種生無可戀的絕望。
“夫人,更深露重,您還是早些休息吧。”溫如整理好床鋪,見夫人坐在窗邊,眼裡滿是心疼。
溫聲聲嗯了一聲:“你去睡吧。”
溫如欲言又止,勸解的話最終沒說出口。
“夫人不讓老爺太太插手,連大公子不讓來,我想幫忙,卻什麼都做不了。”溫如出了內室,眼圈泛紅的站在院子裡內疚。
如冰皺眉,許久憋出一句話:“咱們幫不上忙,可有人能。”
溫如抬起頭眼裡閃過希冀:“誰?”
如冰眼睛點了點西屋,她聽夫人叫那人蕭侯爺,放眼京都,這個稱呼隻有一個人,紫衣侯,蕭歿。
溫如眼前一亮,轉念想到什麼,猶豫道:“蕭侯爺怎麼會幫夫人。”
如冰開口:“試過才知道。”
說完轉身敲響西屋的門。
溫聲聲不知兩個丫鬟去找蕭歿,她打開一壺酒,對月獨飲。
她心裡有事,一口一口的灌酒。
上輩子,她過的太憋屈,為了配得上蕭世塵,她收起自己灑脫的性子,做起端莊賢淑的三夫人。
侯府被人瞧不起時,她用錢砸的對方不得不高看侯府一眼。
侯府的孩子們仕途受阻時,她利用皇商的人脈,替她們鋪路。
結果,人人都圓滿時,卻覺得她礙眼。
什麼身份低微,什麼渾身隻有銅臭味。
呸,花她錢的時候怎麼不說。
這次,侯府一花一草都彆想花她一分錢。
月光如水,紅潤一點一點爬上溫聲聲如玉的臉龐,仿佛誤闖人間的仙子。
蕭歿推門進來就看到這幅畫麵,喉結忍不住滾動。
“三夫人。”
溫聲聲聽到動靜,轉頭見是蕭歿,她晃動手中的酒:“蕭侯爺,要不要喝酒。”
蕭歿抬頭捂住口鼻,眼裡探究:“三夫人,女子還是……”
“怎麼做女子,要做什麼樣的女子,我比你清楚。”溫聲聲直接打斷對方的話,語氣裡帶著不悅,“蕭侯爺又不是女人,怎麼知道女人該如何。”
“……”
“你們男子出門裝孫子,回家裝大爺……”酒氣上頭,溫聲聲的理智開始混亂,“要我說,男人就該從一而終……古人雲,虧妻百財不入,活該你們發不了財……”
蕭歿有生以來第一次聽到這種言論,覺得很有意思。
他坐在溫聲聲對麵:“三夫人覺得女子該怎樣?”
溫聲聲晃晃悠悠坐直身子:“女子不管是才華還是智慧,都不輸男子,她們就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是入朝為官亦可。
至於那些平庸的男人,就該在府中輔佐妻子,隻要這個家是安定的,至於是男人還是女人掌家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