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世塵沒發現老夫人的異樣,語氣中帶著責備:“兒子好容易安撫好她,母親就彆再添亂。趕快把房契地契拿出來,打發她走。”
在他的印象中,老夫人愛財如命,若不是管家是她的人,恨不得抱著房契地契睡覺。
放眼南陽侯府,能神不知鬼不覺更換房契地契的,隻有老夫人。
“你,你居然懷疑我?”老夫人錯愕地看著兒子,片刻眼淚流成河,“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幫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拉你後腿……我的陪嫁都拿出來賣了,你居然還懷疑我……”
說完就坐在榻上放聲大哭。
“母親……”蕭世塵拔高音量,換作往日自然會好言好語哄,可今日他真沒那個心情,“鬨,鬨,母親去正廳鬨,正好紫衣侯府的人也在,一起去衙門說清楚。”
老夫人聞言,氣得猛拍炕幾:“那個賤人說什麼你就信,我可是你娘,好,不是去衙門嗎?我去,我去頂罪,成全你。”
蕭世塵臉色越發難看,這個家一個個拖累他,關鍵時刻,誰也不能幫上忙。
老夫人走出去好幾步,也沒見兒子攔她,哭得越發大聲,伸手朝他打去:“你個沒良心的,出了事讓你娘去頂罪,我真的白養……”
“鬨夠了沒有。”蕭世塵怒不可遏,猛地甩開老夫人,周身的怨氣,不言而喻。
老夫人沒想到兒子會發瘋,嚇得連連退後。
他努力壓製怒火,磨牙問道:“今日交不出房契地契,南陽侯府日後就彆再京城走動了。”
“哪裡有那麼嚴重?溫家可是皇商,在京都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鬨大了,她們臉上也無光,那賤人就是嚇唬你。”老夫人鬨了一場,知道兒子真的急,便收了眼淚:“這件事怕沒那麼簡單。剛剛你說紫衣侯把貼身侍衛借給那賤人,想來定是他們暗中做手腳。”
她越想越氣,先是福悅長公主,後是紫衣侯,溫聲聲到底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攀上這兩個人。
蕭世塵腦子混亂,聽到母親的話,有瞬間愣神,紫衣侯看上溫聲聲?
他第一反應就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不可能,立馬否認這個念頭。
紫衣侯蕭歿剛回京時,皇上曾想要賜婚,他以病重為由拒絕。後有世家想巴結,暗中將女兒送過去‘侍奉’,被他當眾扔出來。
溫聲聲一個被休的女子,還是低賤的商戶女,蕭歿怎麼會看上她。
對,肯定是圖溫家的家財。
想通這點,蕭世塵鬱悶的心情鬆弛幾分,大家都是一樣的目的,誰也不比誰高尚。
“不管什麼原因,人就在正廳,以溫聲聲的性子,見不得房契地契,她不會離開。”
“以前覺得她性子軟,沒想到都是裝的,現在攀上紫衣侯府,就來狗仗人勢,真當侯府怕她,老三你去找……”
“母親。”蕭世塵厲聲打斷她,眼神示意屋內還有彆人。
老夫人氣糊塗了,差點暴露侯府的秘密,她用帕子捂著嘴乾咳一聲:“你去找你大嫂商量商量。周家老太爺曾指點過皇上功課,在文人中有些威望,紫衣侯可以不給南陽侯府麵子,但不得不顧及周老太爺。”
皇上還是皇子的時候,曾去周家拜訪,兩人對農務之事有過探討,後先皇詢問農耕時,皇上對答如流,更當眾感謝周老太爺。
周家也因這件事,在皇上登基後,水漲船高,地位更上一階。
蕭世塵眸光微眯,片刻,看著老夫人再次詢問:“這件事真的不是母親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