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好與不好,看將他放在什麼位置。”嶽鑫手中的茶壺緩緩流出水,準確地落在茶盞中,“孫將軍身為主帥,他的首要任務就是將敵軍擊退,至於用什麼法子,手段高不高明,有那麼重要嗎?
世人皆知,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可又有幾人能做到。事實對自己有利,就講事實,民心對自己有利,就講民心。哪怕再壞的一個人,再壞的一件事,你想替它開脫,總會找到突破點。
隻要心裡明白,你的首要任務是什麼,至於其他不必掛心。”
溫聲聲不明白,起身來到他的對麵:“先生的意思我不敢苟同,若孫將軍殘暴不仁,雖戰功赫赫,卻被人唾棄,爭來的一切榮耀有何用,子孫後代非但不會引以為傲還會羞於世人。”
嶽鑫放下手中的茶盞,抬眼:“大小姐活得太過認真,你敢說,你從未有過齷齪的心思,或是不足以對外人道的事情?”
溫聲聲咬唇不語。
“既想馬兒跑又不想給馬兒吃草,哪有那麼好的事情。若一個好人,因為做了一件壞事,就否定他的一切,是不是太苛刻了。
我不知發生何事,讓大小姐如此糾結,不過,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人對你很重要,否則你不會如此。”
嶽鑫倒了杯茶遞到她手邊,“可以同我說說嗎?”
溫聲聲眼底閃過猶豫,許久,緩緩開口:“一直以為的朋友,忽然發現他並非真心實意對我,甚至可能是敵人派過來的探子。”
嶽鑫聞言隻是笑笑:“那大小姐可是真心實意對他?”
溫聲聲微楞,自然不是,她在蕭歿麵前各種的作,各種的試探,確定對方真的包容她的一切,才緩緩敞開心扉。
“都說真心換真心,我看不然,能換來八分,已經是幸運。畢竟人非草木,上有父母下有兄弟,能將大部分心思用來一人身上,已經說明一切。
至於他是不是敵人派過來的人,有何畏懼,保護好自己,剩下的享受即可。是毒,是糖,隻有自己嘗過方可下定論。”
溫聲聲混亂的情緒清明幾分:“先生的意思是,留好本錢,來一場豪賭?”
“哈哈,人生本就是一場賭局,不到最後,誰又敢說自己贏了。”嶽鑫灑脫地起身,眉眼間帶著超脫萬物的氣勢,“能入賭局之人,既是你之幸,亦是他之幸,既然是幸事,為何要苦惱。大小姐聰慧,定能想明白。”
說完,他推門離開。
溫聲聲耳邊回蕩嶽鑫的話,幸事?
前世蕭歿敵我不明,現在他處處幫自己,甚至與世家與宣王為敵,不去猜測他的目的,現在的情況對她有利。
她自嘲一笑,說好的合作,自己沒管住心跟著人家走,卻反過來矯情。
溫聲聲站起身,眸光篤定。
蕭歿是奸又如何,她要的是溫家全族的安危,隻要關鍵時刻,他站在溫家這邊,就夠了。其他的,她不在乎。
想通這點,溫聲聲鬱結的心舒緩不少。
蕭歿觀察入微,她心思的變化,怕逃不過,日後還是少見麵。
楓葉山莊發生的事情,無人知曉,不過朝堂卻發生了件大事。
韓大人在早朝上,提及安樂縣主在封地建書院之事,稱讚信國公府仁義,他不想落於人後,韓家也想捐藏書。
此言一出,不少世家咋舌。
有聰明嗅到一股陰謀。
韓家是大儒,在文人中很為威望,韓家都捐了,其他人亦會跟隨。果然,與韓家交好的幾位世家,接連開口,都要捐書。
皇上皺眉:“韓愛卿這是何意?”
韓大人解釋道:“溫家在各地都有學堂,其中大多都是寒門學子。不提他們的用意,隻堅持多年就很難得。往日皇上忙於朝政,任由發展,如今事情發生在京城,豈有讓溫家獨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