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院。
入夜,老夫人在屋內走來走去,眼睛卻盯著門口。
黑暗中,傳來急促地腳步聲。
老夫人頓足,快步朝門口走去,待看清來人,臉色瞬間慘白:“我的兒啊,這是怎麼啦……”
蕭世塵被管家和喜嬤嬤扶著進了屋內,他一條腿拖在地上,留下一道長痕。
喜嬤嬤累得滿頭大汗,喘了口氣解釋道:“老夫人,老奴找到三爺的時候,他的一條腿被人打斷……”
“什麼?”老夫人驚呼,截斷喜嬤嬤的話,眼睛落在兒子的腿上,她才發現,兒子的腿上全是血,“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喜嬤嬤和管家對視一眼,誰也沒動。
老夫人怒了:“你們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
喜嬤嬤硬著頭皮開口:“老夫人,府裡連飯都要吃不上了,哪裡還有錢給三爺治腿。”
“府裡還有一處鋪子,每月都有進項,怎麼會沒有錢,你們少哄騙我。”老夫人怒不可遏,轉念想到什麼,惡狠狠瞪向兩人,“是不是你們私吞了銀子,說。”
管家實在受不了,毫不客氣地挑明:“老夫人,自從三爺與安樂縣主和離後,府裡早揭不開鍋了,你也不想想,若是有銀子,還用得著你變賣陪嫁。
說起那鋪麵,你當還是安樂縣主在的時候,人家有經商的頭腦,隨便一個點子就能讓鋪麵賺的盆滿缽滿。現在你們把財神爺氣走了,鋪子裡彆說掙錢,不賠錢就是好的。”
“你胡說,綢緞鋪子就算再不濟,也不會賠錢,定是你們偷懶。”老夫人不相信地轉頭看向喜嬤嬤,“明日你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喜嬤嬤開口:“管家沒有說謊,綢緞鋪子已經兩個月沒生意,為了維持生計,布料已經開始賤賣。”
“什麼時候的事情,你們為什麼不早說?”老夫人氣得跺腳,鋪子裡很多料子都是她從溫家的鋪麵上拿來的,彆說賤賣,就是落了灰她都覺得心疼。
管家沒好氣地冷笑:“告訴老夫人又能如何,沒有溫家的支持,鋪子早晚關門。”
“你……”老夫人想反駁,卻找不出理由。
溫聲聲嫁進來前,她就開始算計對方。經常讓她給鋪子出主意,還讓她將溫家的東西,拿到蕭家的鋪子裡賣,至於本錢,她從來沒給過。
說到底,現在蕭家的鋪子,就是空手套白狼。
“母親。”躺在床上的蕭世塵發出虛弱的聲音。
老夫人忙俯身,心疼道:“老三,你終於醒了。”
“疼,母親我的腿……”
“快,快去請大夫。”老夫人顧不得想太多,從手上擼下玉鐲,交給管家,“快去。”
管家看到玉鐲眼前一亮,轉身離開。
靜安院外,一個黑影趴在門口,見管家出來,忙縮回脖子。
一刻鐘後,小丫鬟端著飯菜進來,老夫人見了舒了口氣:“算你們還有眼力。”
小丫鬟低頭不語,替老夫人倒了杯茶,退出內室。
翌日,天微微亮,老夫人緩緩睜開眼睛,她拍了拍發脹的額頭,自言自語道:“我怎麼睡著了,喜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