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皇上剛平定內亂,各國也因紫衣侯的威名不敢進犯。所有人剛緩口氣,就有朝臣上奏,紫衣侯擁兵自重,若被有心人挑撥,怕是會對皇上不利。
他們口中的挑撥,自然是幾位藩王。
說到底,皇上勢弱,能登上皇位,全仰仗紫衣侯。現在淩越國七成的兵力都在他手中,若紫衣侯反悔,淩越國又要動蕩。
孟大人還記得,此話一出,整個大殿落針可聞,齊齊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紫衣侯。
眾朝臣以為紫衣侯會發怒,再不濟也會質問皇上,為什麼卸磨殺驢。可他直接交出虎符,並以養病為由,不再上朝。
紫衣侯的坦蕩,反倒打了皇上和眾朝臣的臉。
韓大人抿了口茶:“三年前,沒有皇上的授意,那些人敢動紫衣侯?”
“皇上既畏懼紫衣侯又離不開他,這不矛盾嗎?”孟大人皺眉,“猜忌、不信任是君臣之間的大忌。”
他恍然大悟,瞪大眼睛看向韓大人:“幾位藩王有異動,放眼整個淩越國,也隻有紫衣侯能壓製他們,所以皇上才會幫紫衣侯說話。”
韓大人點點頭,眼神裡帶著無奈:“皇上的品性或許是個好皇子,卻不是個好君主。”
他始終有一個疑惑,當年紫衣侯有能力輔佐皇上登基,為何自己不上位?
孟大人懸著的心落下,端起茶壺給韓大人續茶:“幾位藩王平息後,皇上不會又卸磨殺驢吧?”
“你以為紫衣侯像你我,沒有選擇的權力?”韓大人將手中的茶一飲而儘,意有所指道,“等著吧,好戲還在後麵。”
泥人還有三分泥性,更何況是戰神閻王。
蕭歿確實怒了,隻是他的怒,讓福公公膽戰心驚。
“侯爺,皇上很擔心安樂縣主,讓老奴帶太醫過來看看,您不讓進,老奴回去沒法交代。”一刻鐘前,福公公就站在院子門口,到現在人還沒進去。
蕭歿坐在輪椅上,麵色凝重:“太醫院的人有幾把刷子,你不知道?”
這話問得,福公公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平日太醫看診,都是金貴的人,誰敢大膽用藥,都是不求治好,但求無過。這也致使好多娘娘的病,十天半個月才能好。
“侯爺放心,他們不敢不用心。”福公公訕訕笑笑。
“不必了,縣主是外傷,本侯府上有的是金瘡藥,你回去轉告皇上,多謝皇上掛念。”蕭歿揮手,示意寒月推他回去。
福公公忙攔住蕭歿,對上他那深邃的眸子,嚇得當即跪下:“侯爺,老奴知道您生氣,皇上已經下旨,徹查此事,但凡有嫌隙的都會嚴懲……”
“牽扯無辜?皇上是想陷聲聲與不義?”蕭歿截斷他的話,眼裡的寒意射出來。
“不是。”福公公忙解釋,“皇上懷疑縣主被綁架,是有人挑撥你們君臣之間的關係,還有,就是……”他看了眼周圍的人,湊上前低語,“皇上懷疑是江南那邊動的手。”說完又回到原位,“老奴不敢說謊,侯爺若不信,可以隨老奴回宮當麵詢問皇上。”
蕭歿不為所動:“本侯不理朝政多年,朝廷的事情,本侯管不了也不想管。如今本侯的未婚妻生死未卜,隻希望朝廷能儘快查清楚,給本侯一個交代,送客。”
“侯爺,老奴就……侯爺,您讓老奴回去怎麼交代啊。”福公公被侍衛攔住,急得滿頭大汗,卻無可奈何。
結果顯而易見,吃了閉門羹。
福公公垂頭喪氣地帶著人離開,不出一刻鐘的時間,京城就傳開了,安樂縣主生命垂危,紫衣侯暴怒,直接將皇上的人攆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