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葉兒低頭,神情落寞:“我能說的,已經都說了,你想怎麼處置,我都沒有怨言。”
溫聲聲嗤笑一聲,積攢多日的怨氣湧上來,直接朝她打過去:“娘把你當女兒養了這麼多年,你一句話,就可以磨滅,裝什麼忠義,你不配……你以為那人會放過你,彆傻了,你不過是他路邊撿的一條狗,沒有你,還有無數條。
不對,說不定京都有無數條像你這樣的狗,為了一個饅頭,一塊糕點,就把他捧上高台。真可悲,你當人家是恩人,人家當你是狗屎。”
蕭歿抱住她,怕田葉兒狗急跳牆動手:“小心,彆傷到自己。”
溫聲聲氣得臉色漲紅,見田葉兒趴在地上不反抗,更加惱火:“她這算什麼,認命?她配嗎?”
“她不配。”蕭歿順著她的話道,“她辜負溫夫人的慈母之心,更辜負你們的姐妹之情,再也找不到對她這麼好的人。”
溫聲聲聞言,紅了眼眶,指著田葉兒怒罵:“日後你飛黃騰達也好,窮困潦倒也罷,都與溫家無關。”
田葉兒的指甲緊緊摳地,依舊一言不發。
蕭歿抬眼,門後的寒月會意,點了田葉兒的穴道,將人帶下去。
溫聲聲攥緊蕭歿的胳膊,看著他質問,“隻要她供出那個人,發誓日後悔改,我願意給她機會,她為什麼不求饒?為什麼?”
她初入幽冥穀時,很不適應,是田葉兒陪在她身邊。
師父遊曆時,一出門就消失四五天,也是田葉兒陪著她,等師父。
她和哥哥打架時,是田葉兒護著她。
她乾壞事時,是田葉兒放風。
年幼好的壞的,都是田葉兒在身邊。
現在告訴她,田葉兒是敵人派來的細作,讓她如何與母親說。
蕭歿不知如何安慰,隻能抱緊她。
田葉兒從下毒那一刻,便做好斬斷溫家的一切。
拖拖拉拉,猶豫不決,隻會給溫家招來禍端。
算她還有良心。
她能想到,溫聲聲自然也能想到。
正因如此,她才會傷心。
蕭歿一直抱著她,等溫聲聲哭累了閉上眼睛,他將人抱到床上,替他蓋好被子,出了內室。
寒月和南星站在院子裡。
“她會用毒,讓侍衛小心。”蕭歿負手立於園中,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葡萄架上,看似碩果累累,可軀乾卻瘦骨嶙峋。
寒月領命:“屬下已經交代過,讓兄弟們小心。”
蕭歿看向南星:“白謙安的毒可解了?”
“已解。”南星惦著手中的折扇,上麵畫著竹子,看起來很是文雅,“解藥早已配好,隻是平陽侯受些委屈。”
溫聲聲收到師父的回信後,便開始謀劃,如何讓田葉兒露出馬腳。
白謙安是福悅長公主唯一的兒子,誰能治好他,福悅長公主便欠誰一個恩情,這種機會誰不想抓住。
南星沒出現前,這個恩情田葉兒十拿九穩,可現在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故而,她一定會暗中下手。
隻是沒想到,放蛇還不夠,田葉兒居然還下毒。
白謙安本就中毒,現在毒上加毒,萬一有插翅,整個溫家都不夠看的。
好在南星有準備,提前配好解藥。
“他自己願意,沒人逼他。”蕭歿摩挲著指尖,沉聲道,“我聽說白謙安身上毒不好解,你確定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