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銘紀接受了煌鱗龍鳥的全部,包括能力、記憶和憤怒,它們徹底抹消掉了魏銘紀內心的一點點僥幸心理。
在吞噬煌鱗龍鳥之前,他還能欺騙自己說這東西雖是同他一起從深淵之底出來的,但充其量隻能算是個同類,所以它犯的罪、造的孽以死來償還,而他僅是作為一個被卷入麻煩的同類、一個被盯上的受害者進行“正義執行”。
但煌鱗龍鳥的記憶告訴魏銘紀,它本就是他的一部分,是他所有的負麵情緒和欲望,是他先舍棄、遺忘了它。
“是你!是你將我生生撕扯下來的!你知道我躺在冰冷的深淵之底看著你在溫暖的胚胎中熟睡成型是有多羨慕嗎!”
“你為什麼不要我!你怎麼能不要我!你看你,沒有我你一事無成!你根本不能帶領魔界翻身,你隻能讓自己的子民永遠地生活在冰冷黑暗中,而我們觸摸不到的光,永遠隻屬於那些弱小的蟲子和高高在上的偽善者!”
“你為什麼要否定我……”
魏銘紀在精神領域看著已經化作他模樣的煌鱗龍鳥奮力嘶吼、控訴,最後抽噎著跪了下來漸漸消弭。
所以,煌鱗龍鳥犯下的所有罪孽,都是魏銘紀無法逃避的責任。
從那以後,已經融入了魏銘紀身體裡的煌鱗龍鳥就像根刺,又深深地紮在了他的心上,至死,被人所畏懼、手上沾滿鮮血的魔王再也沒奪走過任何一條生命。
煌鱗龍鳥於魏銘紀來說,造成的tsd創傷程度甚至在陸銘君那一匕首之上。
“喂,白、不是,陸銘君,你快起來!”急得差點一句“白癡勇者”脫口而出的魏銘紀拉了陸銘君一把。
他看對小型金色煌鱗龍鳥不太對勁,若說他們是在精神領域所麵對的不過皆是虛假映射的話,那對麵映射出來的煌鱗龍鳥卻給了他超出範圍的危機感。
魏銘紀感覺那雙龍瞳正狠狠地盯著他們。
一分鐘前,外部。
被撕咬得幾乎快要成碎片的幻影突然迅速長出了腦袋,然後趁著煌鱗龍鳥沒注意一口咬住後者身上仿佛跟它有著深仇大恨的後頸。
煌鱗龍鳥發出憤怒的嘶鳴,丟掉了手裡剛撕下來的一片翅膀,轉身就要去抓幻影的腦袋,想要故技重施。
然而幻影捏起尾部的龍爪,朝著煌鱗龍鳥暴露出來的腹部就是一拳。
咚!
整個空間都聽得一聲悶響。
“厲害了,這兩隻怪物,看來小金已經看破小黑的攻擊模式並且學過來了,這一拳可真是擊中要害了呀,換做普通人直接暈過去了吧?”因為無計可施乾脆原地當起解說員的星海。
“普通人直接被一拳錘成肉醬。”看戲的森然。
“……”本想將結界挪到一個相對安全點的對方結果估算一下方圓百裡可能都沒安全之處的李希賢。
還有已經隻剩一口氣的莫無為。
星海目不轉睛地盯著上空的兩隻,嘴裡的話卻是對森然說的“我說,這樣下去不行吧?隱世那邊應該,不對,百分百已經察覺這邊的異動了,要不要賭一下,前十會出現嗎?”
“我賭會。”森然想都不想。
“哎?”星海發出了毫無疑問情感的疑問語氣詞,“你這次怎麼這麼直接又肯定了?”
“因為已經來了。”
說完,森然一把拎起莫無為,和撤走結界的李希賢隱去了氣息一起藏身進廢墟中。